“没错,当然那是对于钱程那种人来说。对我来说其实还好,我内心没有那么懦弱。”
“好,委婉一点,然后让过分自信的男生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是吗?”宋清迦冷冷地说道,“横竖都是同样的结局,最后把slut的标签换成绿茶而已。我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谩骂?”
“你可以这样想,但这是事实,未来还会有很多人会喜欢你,保不齐哪天遇上变态,你可要小心。”陈景然说着,眯起眼睛来,仿佛已经在脑海里勾画出自己看笑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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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咖啡厅里宋清迦如坐针毡,以为至少过了两个小时那么久,其实出来以后看了看手表,分针才只跑了半圈。
她拖着疲惫的大脑行动迟缓。后面有人逐渐跟了上来。
回头一看,是唐晓和小九。
她们后面还拖着两个人,大师兄和小师兄。
四个人刚才都坐在咖啡厅里的隐秘位置,悄悄观察宋清迦那边动静,以防陈景然发疯。
这会儿五个人前前后后错落着走,在空无一人的林荫大道上踩斑马线。
宋清迦简短地概括了一下谈话的中心思想,听得众人又是瞪眼又是撇嘴。
唐晓根本憋不住自己想吐槽的嘴:“按他这种歪理,男的都得哄着,是个人表白你都得把人当皇帝一样供起来,凭什么啊?就他是温室里的花朵?就他家有花呗要继承?”
小师兄摇着头说道:“这么说的话师妹得学岳飞,刻一行‘不接受表白’的隶书在脸上,时刻提醒那帮脆弱男士,别来犯我。”
小九乐了:“也行,都不用刻字,刻个佩奇也行,反正他们只看颜值,脸上有花说不定就不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一时也让宋清迦的情绪平缓了下来。她回头看见大师兄默默地走在小师兄边上一句话没说,便关切道:“大师兄最近还好吧?”
大师兄讪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小九说道:“大师兄你真的分手啦?”
小师兄在旁边插嘴:“还不分,留着过年吗?”
宋清迦心中有些内疚:“好像是因为我的原因。。。。。。”
“不是,”大师兄摆摆手,“这次也算是帮助我识人了。我以前只觉得田旻快人快嘴,很爽快很直接,不像别的女孩子拐弯抹角的。可是后来,优点逐渐演变成口无遮拦,信口开河,我跟她反复沟通了很多次都没有结果。。。。。。”
小师兄继续插嘴:“也好,省得以后遗传给你女儿,我觉得女孩子性格还是像你比较好。”
唐晓十分默契地接过话头,把话题岔远:“你咋知道大师兄生女儿呢?万一他重男轻女想要儿子怎么办?”
“那他就不如我优秀呗,我就想要小棉袄,你快去帮我征婚,我争取毕业前收完红包。”小师兄摊摊手。
于是大家越扯越远,越聊越欢乐,到最后也忘了问宋清迦这次与陈景然的会晤是什么结局。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结局。宋清迦在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
毕竟传出去的流言犹如泼出去的水,不存在任何可逆性。
也没有必要扯着喇叭在楼道间播放“宋清迦黑料澄清包”,没有人听得进去;也用不着揪着八卦者的耳朵阻止他们接收信号,或者叫唐晓撕烂他们的嘴,毕竟此事甚于防川。
宋清迦想要的东西,从陈景然那里也得不来。
此人太可怕,他甚至猜出来她最后提到嗓子眼了也耻于说出来的那句话是什么,笑眯眯地先回答了她:“要说我喜欢你什么,我现在可说不出来了。要不你先答应跟我在一起,说不定我马上就觉得腻了。我有可能是个性单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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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什么叫性单恋啊?就是迷恋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再次聊起这个问题时,宋清迦和唐晓已经在去生日会的路上了。
她们坐地铁到演出场馆去。整个地铁车厢里恐怕都是叶禹乘风的粉丝。
她们一路上已经看到各种各样身上带着明显粉丝属性的女生,有的即便冒着撞衫的巨大风险仍然穿着叶禹乘风同款私服,有的抱着一大堆叶禹乘风的应援道具。
用唐晓的话说,她们只消一个对视,就能够立刻辨认出自家人;瞄一眼手机屏保,便可以马上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地铁播报音提示她们到站,于是几乎整个车厢的人都向外涌出。宋清迦陷在拥挤的人潮中,艰难地扭过头回应唐晓方才的疑问:“你看过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吗?”
唐晓拽着她的手踏上电梯,一面说着:“看过,可是书中描写的那种感情,女主人公一直隐忍到生命的最后才敢说出口。而陈景然那样不断骚扰你的生活,怎么能相提并论?他还真是会美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