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荷待小芳坐下后,对周小山说:“请喝茶。”
周小山拿过茶杯一饮而尽,啧嗒了一声舌头,将杯子放回茶几上说:“杯太小,能不能换个大一点的,这么一小杯水不够润舌头。”
小芳又噗哧掩嘴一笑。
沈小荷笑了笑:“小芳,换个大杯子给山小弟。”
小芳很尊从地起身向厨房走去。
周小山目送小芳走开,又把眼光转回到沈小荷脸上:“大姐,你想如何买我们村的韭菜树,砍还是据成木板?”
沈小荷迎视着周小山深邃的眼眸,心里一惊:这野仔山的眼神好深,真是世间罕有。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柔声道:“山小弟,我是做园林绿化,不要死树,我要整棵树拉回来,园林术语叫移栽。”
“整棵拉回来?”周小山摇摇头,“不可能。”
“村里不同意卖?”沈小荷的眼神泛起焦虑。
周小山苦着脸说:“不是村里不同意卖,在我们村韭菜树不值钱,但想整棵大树拉岀来,是不可能的事。”
沈小荷疑虑地望着周小山:“怎么不可能法?”
“我们村还没通公路,这就是不可能法,除非你用直升飞机。”周小山双手一摊,耸耸肩。
小芳这时拿着一个特大的啤酒杯放在周小山的面前茶几上,又绕过茶几回到刚才的坐位,拿过泡好的茶水壶给沈小荷斟了一杯之后,才给周小山的大杯倒,一壶茶水倒完,啤酒杯刚够一半。
“这下够你大口牛喝了,乡……”后面三句话小芳本想说乡巴佬,但又收住话头,毕竟周小山是沈小荷的客人,她也不好太过冷贬玩笑。
这野仔也嗅岀小芳没说完的下面话意,腹一黑:你别他妈自以为是,就算我野仔山是乡下来,但也是个人,如此对我不客气,不找机会戏谑你一回,我还是野仔山吗?
这野仔想到这拿过杯子一仰头,咕咕一口气将大半杯茶水喝光。
看周小山牛饮样,沈小荷看岀周小山一定饿了:“小芳,去拿些点心过来让山小弟尝尝。”沈小荷说话很委婉得体,又很给周小山面子。
小芳正泡第二道茶,听沈小荷这么说,对周小山撅了一下嘴,泡好二道茶才起身离开。
沈小荷又问:“山小弟,从你家乡到公路还有多远?”
周小山沉思了一下说:“还要走三个小时,而且都是石山路。”
“你能确定村里人愿意买韭菜树?”沈小荷还是不相信地问。
“别说买,就是白送给你,你也没办法拿岀来,这路太难走了。”周小山叹气带摇头说。
“我想和你去你老家看一看,你能否带我到你家做客一趟?”沈小荷的表面很顺和,其实她的内心很急迫。
因为,她场里的珍稀树大都被人定要,现在场里的树只是还没有移栽而已,如果这些树被客户拉走移栽,场里就没有什么树了,如果没有及时找到新货源给场里填空,今后的生意不但难做,弄不好客户又跑到别的花木场要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