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璨阳光透过窗棂,被雕花格栏分隔成一条条细碎光柱,在奢华的金丝地板上铺就一层泛亮的光耀色彩。
宽阔敞亮的天子寝宫,浓郁的麝香味还未散尽,昭显着昨夜有过一场如何激烈的云雨。
阳光透过芙蓉暖帐,似如薄纱一般抚在一张绝美的睡颜上。
林策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还未清明,温热的触感已轻轻贴上眼角。
“醒了?”周则意轻啄了一下他的脸,“累就再睡会。”
冷艳双眸微微眯起,看了一眼大亮的天光:“什么时辰了?”
“十时。再躺会,等到正午起来用膳。”刚说完,周则意又补充询问,“饿不饿?我命宫人先拿些点心?”
已经这么晚了?
林策一愣,睡意完全清醒。
他瞥了一眼周则意,对方和他一样,未着寸缕,脖子上挂着的鲜红如血的赤螭吊坠,以及凌晰锁骨上的“林”字刺青异常惹眼。
林家这块祖传的宝玉,周则意自作主张戴上之后,便视若锁魂的珍宝一般再也不肯取下来。
即便林策这个真正的主人开口讨要,他也不愿物归原主。
林策随口说了几次,后来也由着他。
毕竟二人已经结发,他家的祖传玉坠,送给自己的夫君,似乎合情合理。
而周则意纹在锁骨和后腰的“林”字刺青,露骨又炽烈地朝心爱之人昭然着最张扬,最蚀骨的爱意。
他的身心,此生都只属于他的镇北侯。
可惜心系社稷黎民的镇北侯,此刻完全没心情同他继续温存。
“乾光陛下,”沙哑清音似笑非笑,“你今日又不上朝?”
二人已经大婚三个月,林策搬入天子寝宫,正式成为南昭的君后。
按理说,如今时时相见,应该没了那股新婚燕尔的新鲜劲。
谁料周则意一日比一日更缠人。
以前林策狠盯他一眼,他还会即刻乖顺地站着,低眉垂首一动不动。
而今他仗着深慕之人同他的两情相悦,居然肆无忌惮起来,且毫无节制。
爱侣之间的缠绵云雨,乃是人之本性,林策坦然和他共赴巫山。
可周则意未免太纵情了些。
林策自觉武功不弱,体力和内劲也不弱,战场上的拼杀,他难逢敌手。
谁曾想换了个战场,他竟完全不是周则意的对手。
周则意天生神力,力气大,精气也异于常人,仿佛永远不会疲惫。
——这让每次都不得不低泣求饶的林策十分不忿。
林大将军戎马多年,从小到大脾气凶横,从未认过输服过软,何曾受过这种心灵打击。
偏偏周则意在他面前,其他任何时候都温柔乖顺,一到榻上,就摇身一变成了独断专横,邪恶凶残的暴君。
到第二日,又一副任打任骂,楚楚可怜的小媳妇姿态。
林策一肚子火气,又不忍心骂出口。
平日倒还好,问题是五日一次的朝会,周则意已经连着好几次未在朝堂上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