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的肩膀动了一下,法兰西斯立刻接着说:&ldo;我们现在只能和伯爵见一面,监狱里是不可能逃走的,安得烈先生想好了计划,他去做安排,我们只要负责把计划告诉伯爵。&rdo;
法兰西斯说到这儿的时候忽然停了一下,莫尔听到她用一种非常温柔的声音说:&ldo;如果我向瓦尔特表兄求情,他一定会答应让我去看望伯爵一次,可是我想让您也见见他。莫尔先生,您一定比我更想见他。&rdo;
莫尔垂下了头,法兰西斯在自己的胸前划了个十字。
&ldo;下星期一晚上六点,我和神甫说好了,在这儿的圣器室等您。&rdo;
法兰西斯说完站起来,她扯起斗篷的帽子,慢慢地走了出去。
被留下来的人开始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莫尔告诉自己要冷静点,他知道从监狱里直接救人是困难重重的,亲身尝试过之后更加深了这种感受。
可尽管如此,法兰西斯告诉他仅仅只是去见伯爵一面仍然让他感到失望,他心急如焚地需要有谁提供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只是去看一看。
看看他在受什么罪,然后告诉他再等几天又离开。
莫尔在那个地方呆了三年,他熬过来了,可现在只要想到自己的噩梦在安斯艾尔身上重现他就害怕了。
这个年轻人抬头望着神像。
他低声念了一句:&ldo;上帝,这究竟是谁的错?&rdo;
第38章绘画者
现在要说哪一部分才好呢?
还是来说说伯爵吧,安斯艾尔对于两地分居的生活感到厌烦了。我们当然不能说他渴望着有个人进来给他念一段判决书的内容解闷,但牢狱生活最折磨人的地方的确就在于精神空虚。
安斯艾尔已经把所有可供遐想的东西都着力地想象过一遍了,现在除了每天愁云惨雾地吃两顿难吃的饭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听他的邻居说故事。
可那位喋喋不休的说话狂带来的乐趣是有限的,他有时狂笑有时嚷嚷,说着说着又会痛哭流涕。
&ldo;艾米生了个男孩,她分娩了,她解放了,可她的儿子永远见不到父亲,因为我将老死在监狱里。&rdo;
&ldo;您总算还让妻子生产了。&rdo;安斯艾尔无聊地拨弄着地上的一小撮灰尘,把它们堆成一堆又铺平。
他挑了一下眉毛说:&ldo;我可连他的吻都没得到过一个。&rdo;
&ldo;您的热恋还没开头,那我比您幸运多啦。&rdo;
囚犯的心情好起来,开始唠唠叨叨地说起自己妻子的长相来,他说到高兴的地方会手舞足蹈,把瘦得皮包骨头的手伸到牢门外不停地挥动。
就在这个时候,狱卒的枪托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囚犯哀叫一声,很快缩回了牢房的角落。
安斯艾尔抬头看去,他感到自己大概沉下了脸,因为某位不速之客准时出现在了门外。
&ldo;您今天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安斯艾尔先生。&rdo;
瓦尔特把着牢门往里面看,安斯艾尔冷淡地说:&ldo;是的,我的精神好多了,您的伤也好了么,想再来挨一顿打?&rdo;
&ldo;监狱教坏了您,瞧您满脑子都是粗鲁野蛮的念头。&rdo;
&ldo;骑士大人,我想知道是什么吸引您一天三次往这里跑,您每次花多少钱贿赂狱卒?&rdo;
&ldo;一个金币。&rdo;瓦尔特戏谑地笑着,他的嘴角还在抽痛,所以笑容就显得不自然,&ldo;我坚持不懈地来看望您的行为受到了守卫们的赞赏,他们希望我每小时都来一次。至于吸引我来的原因‐‐是约定,人要守信用,瞧,我给您带纸笔来了。&rdo;
瓦尔特把纸笔和墨水从铁栅间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