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第一次这样悠闲地笑着说:&ldo;风度,请不要生气,勇敢地把咖啡喝下去。&rdo;
安斯艾尔瞪着他没有说话,后来也只是一直望着他像是看着个仇人似的。莫尔绝不会理解伯爵这么做的深刻含义,但是身为这个家的管家,安得烈却很清楚,他的主人并不是生气只是在等着咖啡变凉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安斯艾尔才伸出手拿起杯子,把里面温度适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虽然他也表现得有一点豪迈,但仍然没能忘了教养,没有&ldo;砰&rdo;的一声像那些酒馆里的海盗一样把杯子摔到桌上。
安斯艾尔轻轻放下精致的瓷器站起来说:&ldo;跟我来。&rdo;
&ldo;下面该干什么了?拷问?鞭打?还是把我扔到肮脏的厨房里洗盘子?&rdo;
&ldo;您喜欢哪一样?对不起纠正一下,这个家里没有肮脏的地方,包括厨房。而且我并不放心让您来洗我用餐的盘子。&rdo;
&ldo;那么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了。&rdo;
莫尔表现出了一种奇怪的轻松,当他没有办法控制局面的时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可一旦提到拷问和酷刑就变得自在起来,好像习惯了这种事情似的,看上去就像个慷慨就义的大人物。
安斯艾尔对他的反应嗤之以鼻,他根本不相信这样一个粗鲁野蛮的人能有什么大作为。他会是个集体罢工的领头人还是一个能说会道的革命者,或者一个写抨击文章的办报人?好了,别开玩笑了,他最多不过是个在路上踩了某位贵族小姐的鞋子,或是顶撞了哪个大人物而不小心被关押起来又被遗忘了的可怜虫。
莫尔没有看到伯爵像他设想的那样从壁炉上取下精致的三支烛台,然后找一个秘密入口。
按照他的想法,应该再走一段往下的青石阶梯,最后来到一个阴森诡秘的地下刑室。
这位年轻的先生想象力略嫌丰富,但是始终没能料到安斯艾尔只是打开了一扇门,从里面的摆设来看,仅仅是一个书房。
莫尔像一个即将进行冒险的人那样犹豫不决,但现在他的考虑是多余的,如果他在门外继续多呆一分钟,谁也不能保证伯爵会等不及一脚把他踢进去。
这样的场面没有出现对我们而言虽然很遗憾,但对莫尔来说是幸运的。他做了一个表示听天由命的表情,跨过门槛,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房间的地面上铺着奥比松地毯,走在上面没有一点脚步声。
年轻人打量四周,一个漂亮的书房。
四壁镶着玫瑰木的墙板,嵌着布尔的雕刻品,低垂的窗帘是刺绣精美的白底绣花羊毛织物。一张同样是玫瑰木的书桌镶嵌珐琅和瓷,上面摆放着漂亮的银烛台,点着三支散发出香味的螺旋花纹蜡烛。
整个书房的色彩是浅淡而柔和的,淡黄色、樱桃色、浅蓝。色调适合纵情谈话、悠然自得地消磨时光,虽然东西都很昂贵,可是看起来却简朴而含蓄。
安斯艾尔在他最喜欢也最舒适的安乐椅上坐下,从桌子上拿起一条编织精巧的黑色小马鞭。
莫尔攥紧了双手,等着接受他的命运。
这个恶劣的,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恶毒的男人打算在这里逼问他,让他多少说点什么。但他决定绝不屈服,他从那深牢中逃出来也算是经历过地狱的历练,小小的鞭子打在身上肯定不会特别痛。
安斯艾尔看到他紧张的表情,忽然露出了微笑。
&ldo;你干什么?怕我打你吗?&rdo;
&ldo;你会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