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上朝之后,事情多了起来,人也忙了,偶尔会跟着其他几位王爷或是大臣或是皇上一起,一待就是半天,苏年很认真,他知道自己很多事情不懂,所以都是多听多看少说。
这日,苏年与他舅舅董桄一起出门了,王招宝没跟,他又换上宽松的宽袖袄子出了门,照常在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逛了逛,七拐八拐的进了那间没什么改变的文房四宝小店。
“这位公子随……”低头算账的老板一抬头,见是熟悉的客人,立马笑着招呼,“小公子,你来啦。”
“是啊,”王招宝点点头,走到柜台前,“有没有我的信?”
“呦,你来啦,”老板娘从一旁的门帘子出来,抱着她的孩子,“你真是越来越瘦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王招宝将准备的小红包拿出来,过去塞给了孩子,笑道,“给你家孩子的。”
“使不得使不得!”老板娘急忙拦住。
“一点小心意,不多,”王招宝塞进孩子的小衣服里,“老板娘,还没有我的信?”
“没有,”老板娘摇摇头,“要不,你留个地址给我,一有你的信,就给你送过去,省的你每个月都来。”
“没事,我下个月再来。”黄绸一共给他回了两次,之后就杳无音讯了。
“那好,不过,你真的没事嘛?”老板娘指了指他的眼睛,担忧道,“你眼睛下黑了一大圈,脸色这么不好,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最近有些睡不够罢了,”王招宝找老板拿了纸笔,到角落坐着,将压扁封好的解药放进信封中,提笔,正在想要写什么,黄绸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对了孩子他娘,”老板突然想起件事来,“大年初八的时候,不是有个乞丐过来,说是要找叫招财的嘛,会不会就是要找小公子啊?”
“对啊,”老板娘立马朝角落也正看过来的小书生道,“小公子,你头两回不是说要找叫招财的信嘛,那个乞丐会不会是要找你啊?”
“他前几天还天天在咱们店门口等着呢,”老板道,“本来想赶他走的,但是他抱着个小娃娃,就没忍心赶走。”
王招宝放下笔,“什么样的乞丐?”
“头发都盖着脸呢,看不清楚,我给他的孩子送过几次吃的,他的手有一道道黑黑的东西,冒着血,怪吓人的,”老板娘道,“感觉像是得了什么病,这几天都没来了,我都给忘了,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那孩子我都没听他哭过呢。”
“那他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我知道,”老板道,“我看他可怜,晚上关门的时候就留意了下,他每天晚上都是往东边那破屋子那去的,那里是个乞丐窝,就在巷子最后那里。”
巷子散发出阵阵酸臭味儿,王招宝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小店老板说的破屋子,没有门,一走进去到处脏乱无比,随处可见一堆堆的草堆,有几个乞丐躺在那儿睡觉,有的空着,估计是出去乞讨去了,他们一见有人来,都很惊讶,然后纷纷要过来乞讨。
王招宝脚下一动,将一块破瓦片往墙上踢了过去,乞丐知这人不好惹,才纷纷回到自己的草窝,王招宝在外看了一圈,抬脚往破屋子里走,屋子里也有几个乞丐,在最角落里,他看见了老板和老板娘说的那个乞丐,因为那个乞丐怀里抱着一孩子。
这个乞丐就是乞丐的样子,脏乱的头发盖着脸,王招宝看向他抱着孩子的手,一愣,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迟疑了下,抬手将覆在乞丐脸上的头发拨开,只见乞丐的脸上和脖子都是一道道皮开肉绽的黑色口子,血凝结又流出,如此反复,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
乞丐察觉到有人,猛的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想死就滚!”
“这位小爷,你最好离他远点。”另一边角落的乞丐道,“他身上有病,谁靠近他,身上的肉都会被咬下来。”
王招宝收回手,从怀里拿出钱袋子,扔到地上,冷言道,“都滚出去,那些银子就是你们的。”
破屋的几个乞丐急忙边抢着钱袋子边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