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在天黑之前就找了个借口先走了,福根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扶着苏年上了马车,“王爷,这洞房还没闹呢,这么热闹您都不留,也走的太早了吧?”
“要留你自己留,本王要回去了。”
“您都要走了,奴才肯定得跟着呀,”福根献媚一笑,“王爷在哪儿,奴才就在哪儿。”
“把食盒给我。”
“奴才拿着呗。”福根见苏年伸着手,赶紧将食盒递给他,随口道,“您还给她带这么多好吃的,您对她这么好,她该舍不得走了。”
“走?”苏年一愣,低头看着福根,“她要去哪儿?”
“回乌影啊,”福根示意车夫掀开车帘,“齐狞宫的事解决了,乌影自然不必留着了,皇上不是撤走了六个金刀嘛。”
见苏年没动,福根抬头却见他眉头紧皱,“怎么了王爷?”
苏年没说话,转身进了马车。
福根不明所以,上了马车示意车夫出发,“对了王爷,刚刚柳姑娘和郡主找您是想跟您说,杨大人的夫人生了个小闺女,柳太傅很是高兴,打算把春日宴在那孩子满月那天举办,柳姑娘替柳太傅邀请您去,您看去吗?”
“杨老师心心念念想要女孩儿可算得偿所愿了,”苏年闭着眼靠着车厢,“什么时候?”
“说是三天后。”
苏年寻思了一会儿,“替本王回复柳太傅,本王会去的。”
“哦,”福根闲说道,“柳太傅每年办的春日宴,不是吟诗作对,就是投壶射箭,王爷,您有好几年没去过了吧?”
“……”
“每次都是柳姑娘亲自邀请您呢,”福根嘿嘿一笑,“王爷,我看那位柳姑娘对您是真上心,要不是她爱欺负曲小姐,奴才看她还挺不错的。”
“……”
“柳姑娘好像每年春日宴都能拔得头筹,皇上准备的奖赏,她每年都拿呢。”
“……”
“听说今年皇上准备的奖赏是二公主从塞外带来的一颗天珠,说是从菩萨身上掉下来的,能保平安呢。”
苏年不想理会自顾自说话的福根,不过他倒是提醒了他,小非会走,她是乌影,是父皇的人,如果让父皇知道他喜欢上了一个乌影,那会怎么样呢?如果他向父皇讨人,父皇会不会答应?
“福根。”
“奴才在呢王爷。”福根侧身掀开一点车帘,看向里面。
“你知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过将乌影…送人的事?”
“没有,”福根想也不想的回答,“他们是皇上养的死士,别说皇上不会送出去,就算想送也送不出去的,谁会要乌影啊。”
“为什么没人要?”
“王爷,您想想看,他们可是吃人肉喝人血养大的,不能称之为人了,留只‘鬼’在身边不瘆得慌嘛,”福根把脑袋伸进车厢里,小声道,“除了杀人才有用之外,要他们干什么呀?不瞒您说,奴才可是天天防着大小非呢,也就您善良,待他们那么好。”
苏年皱眉,想起大非身上那些陈旧的伤疤,当时给他上药,除了看见他手臂上的那个黑蛛丝图案,还有那一身旧伤,有的深有的浅,地狱的鬼嘛?那是经过多少撕咬挣扎才活下来的?
“王爷?”太阳西斜,车厢有些昏暗,福根看不太清楚苏年的脸,不过却觉得沉默的他有些不对劲,“您怎么了?”
“没事,马车再快些。”苏年闭上眼,心里难受的很,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她,想把食盒里满满的这些好吃的给她吃。
从大中午开始,王招宝就呆呆的坐在宁王府的某处屋顶上,一直到太阳西斜,身后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声响,他都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来宁王府的必经之路。
“赤墨。”
“何事?”王招宝抿了抿唇,难道是来叫他离开的?可是苏年还没回来,再怎么说,他都想和苏年道个别。
“刚刚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可以杀了你呢。”红犰走到赤墨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你可以试试。”
“偶尔的错觉嘛,不过如果你是‘小非’,我倒是可以一试。”红犰耸耸肩,“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