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已经十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从被最爱的人出卖并捅了一刀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躲避一群想要他命的人的追捕。刚开始,他的心里还是满满的对乐正弘的仇恨,想着等他安全了要怎么报复他的时候,他被人抓到并被打断了右手,随即又被放走。又过了几日,他又被同一群人抓到被打断了右腿,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一只被人戏弄的老鼠,背后的那个人,也许并不想杀了他,只想看他如一只丧家犬般无处可去。
再坚持一下。陆谦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他已经联系上了远在国外的同伴,只要他们赶到,他就安全了。
陆谦抱着这样的想法带着伤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捕,当他第三次被同一群人堵在巷子的死角时,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黎川将那些人都处理了之后,陆谦再也不强撑着自己昏睡过去。
从被乐正弘出卖那天一直到现在,他一直处于被追捕的状态,受了伤也没有好好休养,心里汹涌的恨意支撑着他。现在等到了黎川,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陆谦醒过来时,高烧已经退了下来,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被打断的右手和右腿也被打上了石膏。他长叹一口气,此刻才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靠在窗台上抽烟的黎川听到动静,瞟一眼床上的人,冷笑一声:“伤口感染,右手和右腿骨折,带着一身伤你还能一直拖到现在还活着,真不知道该说你命大还是祸害遗千年。”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猛地站起身厉声说:“陆谦啊陆谦,我倒是不知道,回国这几年你竟然沦落到被这些杂碎欺辱的地步了。”
陆谦躺在柔|软干净的床上不想动弹,没有受伤的胳膊挡住眼睛,许久才低声说:“阿川,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声音越说越大,到后面带上了凶狠的恨意,“我对他那么好,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他想做什么我都替他做了,他不喜欢的人我杀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背叛我!为什么!”
他从小就没有父母,乐正弘是唯一一个主动和他说话,对他笑给他讲故事的人,是他生命中最明亮的色彩。这个他深爱的人,却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他永远都忘不掉,乐正弘捅了他一刀后无所谓的扔下一句“反正你说爱我爱得可以献上生命,那就把你的命给我吧。”
陆谦在被人追捕的路上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什么。他的爱不够深吗,他付出的不多吗,他做的还不够吗?为什么乐正弘明明知道杨越对他早就没有多少感情了,他还是追着杨越却不回头看一眼自己,甚至还想杀了自己?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同性之间爱来爱去的,都是大男人不觉得腻味吗?”到底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黎川虽然恨铁不成钢,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那个人是叫乐正弘是吧,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么个玩意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他扔掉燃了一半的香烟,嘴角挑起一抹笑,牵动脸上从太阳穴到下巴的伤疤,显得凶戾无比。
陆谦咬着牙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深呼吸几下后,到底还是开口说:“这里不比国外,我们入境本身就不容易,要是再牵扯上人命……”
“够了!”黎川打断他继续说下去,上前几步扯起他的衣领迫使他半坐起来,半点不顾他的伤势,“你这是对他余情未了,你他|妈还想着这个玩意?”
黎川这般动作使得陆谦的伤口再次裂开,他忍着痛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住黎川的手腕说:“你搞清楚一点,为了这样的人暴露你的身份值得吗!我的仇我自己会报,我今天下不了手,明天后天……总有一天,我会亲自为自己报仇的!”
“这话说得你自己信吗?”黎川不屑的松开手,活动活动手腕开始穿外套,“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你送餐换药,一般人也找不到这里,我出去有点事。”他和陆谦一同出生入死过多次,同伴有多心狠他一清二楚,现在这样犹豫不决在他看来不过是余情未了。
“黎川!”陆谦叫住他,看到同伴瞬间紧绷的背影,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黎川的紧绷的背脊因这话而放松了些许,他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说:“我不杀他,他的命是你的,我不过先去讨点利息。你好好休息吧,六子他们入境有些麻烦,过几天等他们到了就能带你回去了。”
“好。”
黎川离开后,陆谦起身便要去穿衣服,扯动了腹部的伤口时,他眼色一沉,穿衣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
他爱乐正弘爱了将近十年,为了他发了疯一样想要变得更强,哪怕手上沾了人命也不在乎。为了乐正弘,他丢下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独自回国,待在他身边为他做任何事,哪怕他只是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想到他。
他极其不喜欢乐正弘爱杨越爱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要不要干脆弄死杨越,乐正弘就是他一个人的。这个想法差点被他付诸行动,最后到底还是放弃了。他观察过,杨越身边经常跟着保镖,更何况还有那个名为助理实际上身手不比他弱的林叔。
即便乐正弘数次和杨越分分合合,陆谦也从来都没有机会站在他身边。乐正弘身边从来不缺人,对他向来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陆谦将手中的衣服扔到一边缓缓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他一直沉溺在从前的回忆之中,直到乐正弘温柔的对他笑着手中的刀却毫不迟疑的捅向他的那一刻,即便再逃避也不得不承认,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早在他回家之后就不再存在了。
他睁开眼睛,心里唯一一抹温情慢慢沉淀下来。黎川要去做什么他很清楚,不过已经和他无关了。总有一天,他会让乐正弘付出捅他这一刀的代价。
经过几天的休养,陆谦身上的伤渐渐好了起来。他以前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再严重的伤他都恢复过来了,这点伤对他来讲休息几天便没什么大碍,再过得几天便能回去了。
黎川那天出去后过了两天才回来,陆谦也没问他去了哪里,倒是黎川把这几天的行踪直接告诉他,他这才知道乐正弘付的利息的代价有多大。
“我按照你的伤口直接捅了他一刀,你断了手脚的地方我照原样把他的也打断了,不过这都不算什么……”黎川咬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因为吃得太快有些噎到,他直接抢走陆谦正在喝的牛奶灌了一大口咽了下去,丝毫不注意形象的随手抹了抹嘴边的奶渍,把还剩下一半的牛奶塞回陆谦手中,“我实在是看不惯他那张到处勾|引人的小白脸,在他脸上划了几刀,整容医生都去不掉的那种,我看他以后怎么有脸见人。”黎川像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了一般笑了,随即又收敛了笑容正经起来,“不过我查了一下,那天围着你的几个人并不是他找来,是他那个叫杨越的姘头。不过那个人有点麻烦,我蹲了一天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等六子他们来了人手够了就没问题了。”
陆谦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会才说:“你教训了乐正弘就行,杨越你就不要动了,光是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姓林的就不简单。他和我们一样,手上都是沾了血的。”说到这里,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一双眼睛,“而且……我确实是杀了杨越身边的一个人。”
“不过一个人而已,我们手中沾的血还少了吗?”黎川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你就是想得太多,看来国内不是久待之地,看你待这么久,变得越来越婆婆妈妈起来了。”
“那不一样的,他是最无辜的一个人……”陆谦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那个人倒在血泊中一双眼睛却像是燃烧了生命般亮得惊人,明明杀他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他看也不看,视线只凝着在不远处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的身影,眼中浓重的情意随着生命的流失渐渐湮灭。
陆谦从不会去记自己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唯独那双眼睛却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黎川点燃一根烟夹在指间,青烟袅袅上升模糊了他的视线,“人都死了你再多想也没办法,大不了多给他家人一点钱就是了。”
两人再也没人说话,气氛一时凝滞起来。
一根烟燃尽,黎川弹弹烟灰皱眉道:“我明天要回一趟黎家。”他又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黎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行踪,要我必须回去一趟,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
“你回去没什么问题吧?你老头他……”陆谦知道黎川的背景,也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从一个世家子弟沦为刀口舔血的雇佣兵。
“能有什么问题,老头子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毛头小子不成?”黎川颇有些不以为然,“更何况还有黎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