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风扯起大网,黑风如烟,刘秀只觉得向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飞去。
小镇上的大风忽然静止。牛马人物房窝茅舍如同一片一片的羽毛轻悠悠地落下。人们擦擦被黑风迷乱的眼睛,发现小镇已是面目全非,张家的阁楼落在李家的屋定,而李家的围墙却在围着赵家的院落。在镇顿时一片混乱不堪。
半空中,刘秀被黑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一片黑风宛如一条巨龙直上九霄,天色如同被黑风染得一片暗无天日的深渊,黑风吹过,满天的云朵被裁成墨色的涟漪。
天色越暗,空气也稀薄冰冷。在黑风下碎裂的天空结成一块块冰坨,而黑风却在天穹上钻开一个乌黑的洞口,深不见低。黑风钻人洞口时,却渐渐地小如蚯蚓。
等到风息云静。刘秀才从扑面酸痛的黑风中解脱出来。白如风把他从高处往下一掷,把刘秀摔得头晕目眩,眼前金星直闪,爬起来揉揉眼睛细看,这里仿佛又到了一个不知名的仙境。
仙雾翻转,林溪潺潺,琼楼玉宇,青林碧玉,林间有许多青翅金喙的飞鸾在嫣然漫步。碧玉树干,叶脉生香,这一片密林如一幅灿烂如花的画卷。
林中高耸一座大殿,玉雕雪砌,耀眼生辉,白玉为柱,玉阶为屏。林中姗姗走出一队宫娥,长腿细腰眉目如画,长发如墨,一个个女子生得是雪肤绝色,冷艳动人,长长的水袖无风自飘,凌空飞舞。
白如风与刘玄脚下踩踏的黑风,一遇到这些宫娥的长袖,便如艳阳下的朝露,消失得无影无行。
刘玄本是好色之徒,盯着这些美丽的宫娥不免多看了几眼。
一个宫娥出口如剑地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刘玄平日自诩风流倜傥,盛气凌人,哪得这般冷遇,心中不服,,心想不吓吓你,你也不知我的手段,暗中运起双头蛇剑,在草丛中如一条灰线,直咬向那个美貌宫娥的脚趾。
刘秀看见刘玄虽然不语,却坏笑连连,就知道他不怀好意,急忙向那个宫娥嘶嘶吼叫,那宫娥听见一个红眼黑鳞的小怪物向自己又嘶又叫的,倒是觉得几分好笑,宛然一朵花瓣往下蹲身,伸出两根白如春葱的手指,在草丛里一擒,将刘玄的剑光擒在指上。
刘玄控制着双头蛇剑的意念忽然大乱,仿佛那宫娥美丽的笑靥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对他媚眼频飞。
宫娥将刘玄的双头蛇剑玩弄于孤掌之上,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小虫,刘玄的心神与飞剑不能合一,飞剑上那一道白色的剑光如流水一般,倾斜在宫娥那双美玉无瑕的手上,而剑光似乎越来越弱,若是等到光华尽失,飞剑就会与一块顽铁无异。
刘玄站在那里大汗如雨地用意志召唤飞剑,可双头蛇剑在宫娥的手上却恋恋不舍。原来的双头蛇剑在十方倾城被刘秀体内的神光毁掉了,这柄双头蛇剑是白如风用自身的神力,加一柄价值连城的宝剑,特意给刘玄打造的。
刘玄很怕被白如风责怪,拼命也想把飞剑收回,一时站在那里,瞪目凝眉,连大气也不敢出。
白如风见状说了声,“放肆。”大袖一挥,双头蛇剑忽地光芒大涨,乌黑的光泽反卷而上,仿佛一只身长数丈的黑蛇将宫娥全身死死缠绕,黑雾弥漫张口欲噬。那些宫娥见到白如风的剑气黑风,无人能解,一个个惊得花容失色,齐声向玉殿中叫道:“宫主救命!”
玉殿内阕然无声。
双头蛇剑却似被一种透明的力量掐住了七寸,缠绕的剑光陀螺般打开,接着整只剑身被捋成一条黑线,剑身上不停地发出一种或高或低的鸣奏,仿佛天籁。
白如风拈须倾听,好似沉浸在一段美妙而惋惜的时光之中,诸般心事涌上心头,他道:“故人相访,难道你就是这般待客么?”
一对风喉轮从天而降,化成两股黑色飓风。
黑风尚未落下,双头蛇剑便如摆脱了桎梏,剑光闪动,落回刘玄的身上。而那两只风吼轮却如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一挡,直向白如风反扑。
白如风道:“恭喜恭喜,你的玉神功精进如斯。”大袖一张,已把两只风吼轮收回囊中。
风息云静,天地萧疏。
空中有人说道:“你的风吼轮,威力也是更胜往昔啊。”声音清脆如莺。
空气中浮现出一个女子凌空而立的身影,脸色如玉,美貌天成,一袭玉色的长衣不沾着一点人间烟火,她的十指长如美玉,而一对赤足浑如璞琢。
刘秀见她的美又与那位素瑶公主无法比拟,素瑶公主的美令人怜爱,而她的美却似寒冰冻结的一朵奇葩,让人望而怯步,只能用心中钦仰,而不要半点的亵渎。
白如风无限情深地道:“灵玉琢,想不到千年风尘,时光荏苒,却没有一丝消磨了你的美丽,反倒更是青春貌美,绝世倾城,这神界第一美仙的称号,非你莫属。”
刘秀这才知道这个女子叫灵玉琢,是这里的宫主,有神界第一美仙的美誉。
灵玉琢看着白如风神情冷漠地道:“白如风,我这仙宫千年不曾有人来访,你今日到此,不会是只为与我一叙前缘吧。”语气生冷,无半点友好之意,这道令刘秀颇为不解。
白如风胸有成竹地道:“就算你不念你我旧情,面见神主,你也该大礼参拜。”
“神主?”灵玉琢反问,“神主在哪里,这个翩翩少年与这个红眼黑鳞的怪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