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萨哈璘赶到顺安河谷的无名山口时,战斗已经结束。
代善的尸首,被一面大红se的军旗盖着,摆在旁边的,还有瓦克达等二十余名两红旗将领。
“交还阿玛和兄弟的遗体,我就撤兵北上。”
将嘴唇都咬出血来的萨哈璘,看着远处的李信军营,恶狠狠地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来。
他设伏失败,在多尔衮的欺骗下,不仅没有追上李信的尾巴,而且也没有堵住闵度的车队。
等他从东边的山岭中扑过来时,无名山口的战役已经结束,留给他的,是父亲和弟弟战死、两个哥哥背叛、两个叔叔设套害他的尴尬境地。
麾下的三千两红旗士卒已经军无斗志,倘若李信奋起余勇,说不得能把他的xing命,留在顺安河谷中。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前来当信使的闵度温言劝道,“贵部已无战意,我军更无伤害贝勒的心思,这一切,都是多尔衮的yin谋,还望贝勒回到沈阳后,能够昭雪沉冤,还大贝勒一个公道。”
闵度这话,给萨哈璘指了一条生路,那就是托庇到皇太极的麾下。
有多尔衮、阿济格、岳托和硕托四个实力出众的贝勒在,皇太极不可能为了代善的死,而去惩罚他们。
金国不能再内乱了,察哈尔和大明这两个大敌当前,皇太极的心里再不甘,也会将朝鲜的恶果吞下去,不会去追究顺安河谷战役的是非对错。
两个哥哥和两个小叔叔都在前面等着萨哈璘,磨快了刀子,想把这个心腹大患除去。
这样,不仅没有人追究代善的真正死因,也少了一个分享权力的对手。
因此萨哈璘要想活着回到沈阳,只能是依靠皇太极,别无他法。
他手下的三千士卒,是皇太极出面保他前,唯一的凭借,更不可能消耗在对李信的报复之上。
因此得回父亲与弟弟的尸体,找到一个合理的台阶,萨哈璘就会北返沈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护送着父亲尸体北返的萨哈璘,遥遥望向南方的李信军阵,眼神里都是愤恨。
“为什么不杀了他?”
萨哈璘看着南方的同时,许桓也在望着北方。
谁都看得出来,那三千名两红旗士卒胸无斗志,平壤军只要一个冲锋,就能解决对方。
“杀了他?”闵度笑道,“那岂不是帮了多尔衮和岳托他们一个大忙?”
听了他的话,许桓这才明白过来,笑道:“闵军师大才啊。”
闵度摇了摇头,对李信说道:“元帅,请速派一员大将,尾随金**队,他们撤一地,我们便占一地,若是下手迟了,恐会被朝鲜趁机夺回,到时就要用人命去取了。”
李信点头应是,给了海塔和申东元两千骑兵,令他们一路北上,收拢沿途城池。
“至少要令安州到平壤一带,都属于我们所有!”临别前,闵度再三嘱咐道,“申东元为平安兵使,守安州,海塔为义州府使,守义州,你们一南一北,须谨慎从事,凡有朝鲜的降官降将,需定时互换城池,不可令其久守一城,免生祸端。”
等两将北去之后,回平壤城的路上,闵度看了看李信的脸se,笑道:“元帅不必担心,他们北上,不会有战事发生。”
“诸城皆投金国,非投平壤,”李信问道,“怎能不战而定?”
“元帅不仅是金国的将军,也是朝鲜的领议政,”闵度笑道,“沿途诸城,皆被金国大军打得心神俱丧,岂有反抗之理?倒是元帅,你也到了婚配之时,一国之主,倘若无妻无后,臣等可不心安啊。”
李信摇头道:“平壤初定,岂能为这些小事分心?况且我身世未明,婚姻之事,迟些再作打算。”
闵度正se道:“元帅,你的婚姻大事,不是私事,而是平壤的国事,请恕臣等无礼,回城之后,便替元帅向二贝勒求婚。”
“二贝勒?”李信奇道,“他怎会允婚于我?”
一个美丽的女子身影,似乎又出现在李信的眼前,算算时间,随南征大军离开沈阳后,他已有两个月没有见到布珊达了。
这个如同鲜花般绽放的蓝衣少女,给了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她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