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的城楼废墟上,申东元恭敬地对李信行了个礼,笑道:“将军威名盖世,今ri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他们两人的面前,无数的金兵,下马之后,越过城垣和废墟,朝城中杀去。
火光耀天,不一会儿,喊杀声,就从西门扩散开去。
一股由火把组成的洪流,正在吉楞比的带领下,朝南以兴设在城内的中军大营涌去。
“申将军此次功劳卓越,首功自然是逃不了的。”
攻下城门之后,李信并没有直接冲进城去,而是守在西门,带兵攻击的重任,被他交给了吉楞比。
并不是他不想去取南以兴的人头,而是守在这儿,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伯龄!”从新上来的那批金兵中,传来一声大喊,“你这小子,怎么把城楼弄塌了?”
是金志赫,只见他穿着长袍,手上却拿着一柄腰刀,戴着头盔,长袍下还露出了棉甲,打扮得不伦不类,令人发笑。
“公谨!”申东元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算是打了个招呼,对李信说道,“李将军,南以兴防备甚严,所有的守城事宜,皆由他的学生担当,我插不了手,只能行此险计。”
李信笑了笑,吩咐金志赫:“带奋武营,赶紧把道路清理出来,迎二贝勒进城。”
阿敏攻下铁山之后,将岳托和硕托支到了北线的龟城和泰川,然后带领大军慢悠悠地沿着李信等人开辟的南线前行。
等赶到安州军营时,正好遇见兵败而归的独眼龙济尔哈朗。
阿敏也不客气,直接下令将身负重伤的济尔哈朗关押起来,然后令李信为前军统帅,阿济格为副,与申东元里应外合,连夜攻取安州北门。
“ri后大家同殿为臣,还望李将军多多提拔。”
申东元跟金志赫是知交,自然知道李信不喜下属称呼他为阿尔萨兰,因此不仅说的是汉话,就连称呼,也用的是汉姓。
“申将军此言过谦了,”李信笑道,“安州一下,南方诸城,皆能不战而定,若能平定汉城,迎立新王登基,申将军不是五军营的都提调,也是兵马节度使,该由将军提携在下才是。”
五军营的都提调,那是朝鲜正一品的武职,是西班内官首领,掌握禁军兵权;而兵马节度使,是西班外官首领,掌握地方兵权。
这两者,都是朝鲜最显赫的西班武职。
两人正谈笑间,一队骑兵,从城外冲入,直到废墟前停下。
此时金志赫和奋武营已经把道路清理了一些出来,为首的将领跳下马来,对李信说道:“阿尔萨兰,你果然是我的福将!”
“末将何德何能,若不是二贝勒指挥有方,弟兄们卖命杀敌,”李信笑道,“还有申将军等人弃暗投明,末将就算是再杀个一千人,也攻不下这安州坚城!”
“行了,你这小子,”阿敏哈哈大笑道,“别跟那帮汉人文官学,说话颠三倒四的!”
申东元在旁细看,只见阿敏满脸粗鲁之相,形貌平常,细长的眼睛中,偶尔露出一丝暴虐的神se,不过走路倒是龙行虎步,颇有枭雄之气,心里想道:“听闻金国四大贝勒中,皇太极最智、代善最忍、莽古尔泰最狠,而阿敏最蠢,眼下看来,果不其然。”
他脸上虽然做出恭谨的表情,但心里却开始瞧不起阿敏了。
“这位就是申东元申将军,”李信在旁引荐道,“此次若不是他,这安州还拿不下来。”
阿敏挥了挥手:“果然是员大将,就调到你的麾下吧,南下汉城,这前锋统帅之职,非你莫属。”
对于朝鲜的降将们,阿敏是瞧不起的,因此连收罗这些软蛋当属下的念头都没有,镶蓝旗猛将如云,还用得着朝鲜人?
阿敏看见被金军围在瓮城一角的那四百朝鲜守城士卒,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些,是朝鲜的jing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