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翻江倒海,手放在门把手上又落下来,她走回来坐到了椅子上,“啪”,将文件扔在了桌子上。
忙至下午,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晚上过来喝咖啡?
她一颤,心口像立刻被塞进了一个重物,可她却没有勇气拨开,看看这重物到底是什么。
天空是灰色厚重的云,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草木浑黄,寒松挺立,在这万物萧瑟中有一个英英玉姿的身影,他静立不动,眺望着远方,仿若那天光、雪光、湖光……都被他而吸引,遗世而独立。
此时的他,毫无凌厉之气。
尤清和在他身后站立许久,终是叫道:“许……许总。”
许知行回过头来:“你来了?过来走走。”
尤清和上前几步,到了他旁边,许知行向湖边走去:“夏天的时候好,万物繁荣,秋天的时候也好,湖里的鱼儿肥美,嗯……这冬季嘛,你觉得是什么样的?”
她展目望去,湖面沉寂而暗雅,树木孤零,天地间如此安静,唯有雪花绽放生机。
“嗯……”她沉吟许久,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俩人慢慢走至湖边,湖面结了一层薄脆的冰,许知行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用力一捅,冰面碎了,湖水涌了出来。
许知行看着那湖水:“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是深春,时间总是最不经用的。”
她低头笑道:“我却觉得时间是一个障眼法,许总你说起今年春天,让我想起那次巨摩晚宴,我以为……我以为从那一天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可是,原来是时间把你藏了起来。”
他也笑了:“这是意外的邂逅。”
“嗯?”
他转头看她:“我本无意继续与巨摩牵扯,是你们误打误撞上了。”
她一怔,继而莞尔,洒脱如他,即使巨摩给了他巨大的伤痛,可他一旦挥手告别,便有了新的天地。
湖水极其清澈,碎了的冰面下游过一群小鱼,尤清和嘴角上扬道:“我知道冬天代表着什么,它不是代表消沉,也不是代表丧失,而是代表了孕育,春天的复苏,都是来自冬天的孕育。”
许知行笑意流了出来:“清和,你比我想象中更灵慧。”
天色渐暗,冬风又起,她一张小脸冻得微红,雪花附在她的发丝,楚楚动人。
他微地一笑,解下羊绒围巾,戴在她脖子上,面对面着,眸光极近:“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围巾还带着他的体温,就覆盖了她,尤清和只觉身上一暖,寒风顿时消声匿迹,脸颊却是越加红了:“什么?”
许知行转身往回走:“圣诞晚宴做我女伴,你还未回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