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寻心里也沉的要命,对二人挥袖道:&ldo;我今夜便要离开,你们要看护……&rdo;
&ldo;南大夫!&rdo;陈安赶紧叫住南寻,紧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袖子。
两位管家和一屋的下人立刻都给南寻跪下了。
陈安道:&ldo;求南大夫救庄主!若您救不了,世上也无人了……&rdo;
南寻回头看一眼床上那毫无生气的人,眼角像是撕裂了一般的疼,猛一紧眉头。
众人以为南寻还在生气,毕竟南寻行医的脾气也是天下皆知,不论病患生死,医死医活,没人能留他三日不走的,都说大夫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自家庄主这数日来都汤药不好进,如今又别扭的在冰室待了一宿……
再见南大夫那眉毛都快拧成绳结了,这回多半是气彻底了,若不是他还守着与老庄主当年的约定,只怕早就拂袖走了。
赫中一想到南寻要走,自然也心急不安,赶紧劝说:&ldo;近来,我们虽不知何故令庄主与南大夫您不融洽,但老奴看着庄主长大,知他确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您宽仁大量,可千万别与庄主认真啊……&rdo;
南寻把袖子从陈安手里拿出来,叹息道:&ldo;我岂会丢下他不管,任凭世上所有人都置他不顾,唯我不能。&rdo;
众人松一口气,赫中这才又问:&ldo;那您这离去是要……&rdo;
&ldo;如今只有一味药可以一试,我要连夜去赵国取药。我不在期间,你们按着刚才的方子每日喂药,虽不能转醒,但可以吊命……我若离去,你们要看护好他。&rdo;
南寻看向花尽那苍白的脸,放心不下,又冷扫二人一眼:&ldo;若我回来他有闪失,别说你们伤心,我定要了你们的命!&rdo;
赫中陈安二人刚松下心,被南寻这话惊的一讶,平日里的南大夫多见平和,没见过这么冷眼相胁的模样……
想归想,但二人仍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南寻趁夜鞭马,出了山庄往城门去。
一路上漫长,他想起了三年前。
三年前,黎国麒麟庄的人来到赵国找到他,说是少庄主病重,老庄主重金求他救诊。
听说是遍访名医无数,当年还请父亲也去过,看来是个棘手的病患。一向喜欢挑新鲜的他,便去了。
当时看诊,花尽已经只剩一口气在,那副瘦弱的样子躺在被子里,几乎看不到希望。
可是不知为什么?只一眼,只看了花尽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这回再也走不了了。
有时候南寻也在想,世上原来真有&ldo;一见钟情&rdo;这么奇怪的感情。也不怪自己那刁钻的妹妹总是嘲讽自己。
也罢,他索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顺应与老庄主的承诺‐‐何时医好少庄主,何时离开。
如此相处,便是三年。
可是花尽呢,他想留下自己,仅是因为自己说过,能救活那人。
可那只是一具白森森的白骨。
南寻马不歇鞭,赶了六日才赶到赵国。
进了天义庄,直奔庄内的天机大院,去寻天义庄现任掌门,萧倾暮。
庄中弟子见师叔来了,纷纷行礼,又将他引入书楼。
南寻在书楼中终于见到了萧倾暮。
他正用指尖慢条斯理的摩挲着一卷竹简,面容平和,他还是一件雪青长袍,系着绛色腰带,似乎从不嫌冷。
只可惜,眼前这位风度沉静俊逸的男子,却是瞽目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