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林追星元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前面没位置坐了,你们不然……&rdo;那个陌生的高三年老师和我对上了目光,她指了指我,&ldo;那个同学边上刚好两个空位,你们坐那里吧。&rdo;
我操!徐星元也配来给老子做讲座?!他是哪门子的学霸?!这个认知太令我震惊了,以至于一不留神,他坐到了我身边,而林追坐在最靠走道的位置,我和他之间亘了个徐星元。这狗逼东西!还我姐姐来!
他们俩往这里一坐,女生的脖子不约而同地出了毛病,都是歪着的,显然就是为了看林追和徐星元。徐星元往后一仰,隔着我伸手拍拍李泽宇,李泽宇惊喜地喊,徐队!徐星元点点头,似笑非笑地向我打招呼,萧琅。众目睽睽下我也不好意思给他摆脸色,不情不愿地叫了句学长好,就不再有任何交流。
我也和那群女生一样出了毛病,我斜视眼,隔着徐星元一个劲地瞄林追,风很大,吹得他头发不规则地乱翘,我好想帮他捋捋头发。他的手缩在过长的校服袖子里,不时地露出冷得发白的指尖,往上面呵了一口气,然后缩回去继续搓。我想了一下,偷偷地把手伸到他桌子下的抽屉里,凌空抓了抓,示意他把手给我,徐星元不可能看不见,他嗤了声冷笑,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林追也看到了,但他视若无睹,依然把手缩在袖子里搓搓搓。
讲座已经开始了,老师都坐到前面去了,我们又是最后一排,边上都没人,他装个什么正经?我的手被晾在抽屉里吹冷风,也渐渐变凉了,我撇撇嘴,自讨没趣地把手收回来。我很不喜欢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我,像只高傲的白孔雀,细细的脖子,雪白的外表,让他对你开个屏得千方百计地讨好,还不一定受用,真爱装,他就装吧,冷死他算了。
讲台上的学长在发言,徐星元听着听着,突然歪头凑在林追耳边说了句什么,林追淡淡地弯弯唇,用手里的演讲稿遮住脸,也凑到他耳边说什么,徐星元也拿演讲稿遮着,掩耳盗铃地说起话来,还有说有笑的。我看得火冒三丈,有生之年第一次生出想举手告老师的恶毒念头:林追和徐星元交头接耳不认真听讲座!
突然林追打了小小的喷嚏,再抬起头来时,满脸呆滞,嘴巴还微微张着,挂着一串清澈的鼻水,我立刻笑出声来,白孔雀变白痴了,下意识地拽起袖子伸过去,给他擦鼻涕,被他脑袋一偏,躲开了。敢躲老子?他信不信我敢把他拖到演讲台上强奸他?
&ldo;学长,我们换个位置。&rdo;我硬着头皮和徐星元打商量。
&ldo;我等下要上去演讲,&rdo;徐星元抖了抖手上的a4打印纸,&ldo;坐里面不好出去。&rdo;
&ldo;我等下给你让位。&rdo;
&ldo;这样也不好换吧?&rdo;
&ldo;哪里不好换,我说我出去上厕所,你和姐‐‐林追坐进来,我坐最外边,门又不让关,我总不能让林追一直吹冷风吧?&rdo;
徐星元一听,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给脱了,丢给林追,林追不咸不淡地披上了,他在白痴和白孔雀之间切换自如,他可以是所有人的白孔雀,只可以是我一个人的白痴,这样我也乐意。
&ldo;下面有请徐星元同学上台。&rdo;
前面的学长学姐都是稀稀拉拉的掌声,一叫到徐星元,简直巨星登场,掌声雷动,几个校篮球队的男生活似上蹿下跳的猴子起哄大喊:
&ldo;徐队徐队徐队!欧欧欧‐‐&rdo;
我赶紧屁股一挪,坐到徐星元的位置上,用脚去勾林追的小腿,我现在很不爽,就看林追哄不哄我,他如果识相,就赶紧来哄我,否则我要他好看。我把徐星元的校服外套从他身上掀了,把我自己的给他披上,他没拒绝,嘿嘿。然后我趴在桌上,小小声地说,姐姐,周末带你去买衣服,买化妆品,好不好?他低头装模作样地在看演讲稿,我让他同意就踢我一下,不同意就踢我两下,他没理我。
我黑着脸威胁他:
&ldo;如果你再不鸟我,我就当场在这里上你,说到做到。&rdo;
他睨了我一眼,把演讲稿竖起来,遮着脸,这才用口型叫我,小屁孩。
&ldo;姐姐。&rdo;
我喜滋滋地喊他,把手又一次伸到他的抽屉里,这回他终于肯把手放到我的手心里,啊,好冰,连带着我也被冻得抖了一下,但我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我甚至变态地暗自期待,我们会被老师抓到。
萧琅和林追早恋,全校广播通报批评,正好通知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处分记录被贴在公告栏上,我们学校严重处分是会贴照片的,那就是我们的结婚照,我们会被叫家长,也许我们家长不一定来,来了最好,可以见家长,我们被抓到主席台上念检讨,向全校进行婚礼致辞,他一定会激动地落泪,而我会挽着他的手,感谢到场的每一位来宾……
&ldo;萧琅,萧琅!&rdo;林追焦急地喊我,我一头扎回现实,林追拔萝卜一样从我手中要拽出他的手,&ldo;快轮我上去演讲了,放开我!&rdo;
我赶紧松了手,他迅速地掀掉身上披着的校服外套,在一片同样热烈的掌声中起身。因为我们坐梯形教室的最后一排,他得下楼梯去讲台,可能是他瘦又加上校服大,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他整个人像是用风做成的,留给我一阵冰凉。我不知道为什么非但没焐热他,连带着我的掌心都冷了。我把校服重新穿回自己身上,徐星元刚好回来,他说我坐了他的位置。我不想让,但他不依不挠非要坐原位,我只好把这个位置还给他。李泽宇兴奋地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