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佳怡抱着朱红色的丝绸不肯放手,又伸了一只手出来,摸摸黄色,又摸摸蓝色,再摸摸绿色,多摸得几下,脸上的表情也就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了,是大喜,也是大悲,她心里默算,如果只是一匹丝绸,只花了六两银子,也许还没问题,但若是买了五匹,就是三十两银子,这般胡乱花销,被老爷子知道了,定要打断双腿。
却听郑晓路笑道:&ldo;这四匹可不是送给你的啦,这深黑色的是给老爷子的,黑色适合他,庄重些。深绿色是给小弟的,男孩子便要穿得严肃点,但又不能太深沉。浅黄色的给三妹,她才14岁大的丫头,这般亮色最是秀美。水蓝色是给大妹的,只有这颜色才配得起她的温柔大方。&rdo;
说到这里,他却停了下来,拿眼睛直瞅着郑佳怡手上的朱红色,郑佳怡会意,赶紧问道:&ldo;那为什么要给我买红色?这却是什么意思?&rdo;
郑晓路哈哈笑道:&ldo;这红色却最是合你,川妹子,火暴脾气刀子嘴,整日里盯着这个盯着那个,便似个红灯笼一般。&rdo;郑佳怡听他说得有趣,也不着恼,刚想开怀大笑,突然想到这花掉的银两,又笑不出来了。
郑晓路知她担心,想伸手去拍拍她肩膀安慰她没事,却见郑佳怡站得离窗口远远的,看来是吃他的亏太多,虽然又哭又笑的,仍然不自觉的站得离他十万八千里。郑晓路苦笑道:&ldo;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却躲我这么远。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鱼食我都已经买好了,这花掉三十两银子算得了什么,待过半年我的鱼儿长大了,便有千百倍的三十两。&rdo;
他突然想事,便道:&ldo;还记得我前些天对你说过什么吗?&rdo;郑佳怡道:&ldo;你对我说的话太多,有的真有的假,我可不知道你在问哪一句。&rdo;
郑晓路道:&ldo;我曾说过,明年春暖花开之前,必叫你换上新衣。没想到不用等明年,今年的夏天还没到,这新衣就已经来了。你且等着,明年春暖花开之前,我还要给你更大的惊喜。这些丝绸你且收好,大妹和三妹的,如果她们自己会做衣棠,你便让她们自己领了丝绸去裁剪。老爷子和小弟的衣服,就烦劳你代为量制了。&rdo;
郑佳怡正待答应,突然一想,惊道:&ldo;咦,那你的衣服呢?&rdo;
郑晓路笑道:&ldo;我还要管稻田,网箱,还要鼓捣鱼食,还要做许多许多的事,一身布衣正是合适,要是弄身丝衣在身上,却怎么做事?&rdo;郑佳怡急得向前走了几步,贴到窗边道:&ldo;可是家里这许多收入,都是你辛苦赚回,怎么偏偏你没得到半点好处,叫我等怎么过意得去。&rdo;
郑晓路嬉皮笑脸地应道:&ldo;若是过意不去,你给我一些好处便是。&rdo;郑佳怡奇道:&ldo;我能给你什么好处。&rdo;
郑晓路伸长脖子,将右脸拼命地向那窗里贴去,歪着嘴道:&ldo;若你在我脸上亲上一口,我再辛苦也值得了。&rdo;郑佳怡脸色大变,又立即向后退出老远,怒道:&ldo;没说上两句好话,便又露出流氓气来,你快给我滚。&rdo;
郑晓路哈哈一笑,道:&ldo;如果你改变主意,我随时等你来慰劳我哦。&rdo;说完自回前院去了。
郑佳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起他的奇形怪状,恨得牙齿咯咯作响。转念又想,若他真的强行索要好处,亲他脸颊是万万不能,但如果只是牵牵小手,摸摸手背,却也还使得。想到这里,不由大羞,赶紧呸了两声,暗暗责怪自己怎么思路越来越像那个流氓。然而终究禁不住又想到,若是真的让他摸了手背,他就算是欺辱了我,他自己曾发下毒誓,如果再欺辱我,定要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看来还是不能让他摸手背的,真让他摸到,就是害了他了。当晚,郑佳怡躺在床上,便是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一晚上都没睡得踏实。
编者按:明末时的丝绸价格,这个……老实说,本文里的价格是我杜撰的,那会儿是否六两银子一匹,我实在无法考证。但我是经过了一定的推断的。首先就是丝绸极贵,有许多可以证明的方法,我就不多证明了,这个所谓的极贵,总之是贵到贫民买不起。但经过我仔细研究,在明朝时,有很多富农,商人,都有足够的经济能力购买丝绸,也就是说&ldo;极贵&rdo;又有点掺水,如果真的极贵,富农又怎么买得起呢?
参考了一下丝绸之路上中欧国家购买中国丝绸的价格,是13两白银左右,最后,我凭着自已的独断,偏见和空乏的猜测,将四川的丝绸价格定为:低档的2-3两白银,中档的4两,上等的6两,极品的10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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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制作鱼饲料
郑晓路花了很长时间,才弄出了鱼饲料。他用了整整七十两白银来买来的材料都堆在前院里。这些材料中除了大麦和风干的弥猴桃片,几乎都不值什么钱,四川人此时还不吃动物内脏,因此猪、羊、牛的内脏下水几乎就没花什么钱,只是向屠夫随便散了些银子,人家就源源不断地给送了来,麸皮和豆饼也是极为廉价的废物再利用罢了。
当时一石米的价格才只是二两银子,而一石米重达190斤左右,郑晓路这七十两白银如果用来买上好的白米,也可以购买接近七千斤,用来买这些乱七八遭的材料,那又是数以倍计,十几辆牛车拉回来的材料如同小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