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怕路从期不同意,却没想到,路从期一听,表情难得生动的点头欣然同意每年那么几天去看闻严。
四年的时间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到后来,他能讨论的人,就只有贺章一个了,所以路从期对此格外的珍惜。
两个人来到墓园,路从期一如既往百无禁忌的买了束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情人间送的红玫瑰。
放在墓园里,格外的突兀和诡异。
贺章看着上一束的花只是微微泛黄,应该是不久前已经来过的原因,贺章便知道路从期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一处心里慰藉了。
这样一想,他面色一松,将自己一直揣在怀里的酒壶拿了出来,一边真的怕别人发现似的,絮叨道:“兄弟,这是我从内蒙那回来给你带的奶酒,你尝尝鲜。”
路从期目光从玩味变成打量,靠在一颗青松上,盯着贺章的后背,抿唇不语。
男人总有些狐朋狗友他算是见识到了。
死了也能偷偷聚一块喝酒偷腥的那种。
路从期嘴抿的更死了,盯着贺章渐渐有了危险的意味——以后不得不防。
贺章平白后背一凉,猛地回头正对上路从期的目光,吓得一哆嗦:“我……我忘了你不让他喝酒……我我这就收……”
路从期没什么味道的笑了:“没事。”反正他又喝不到。
他侧头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团烟雾,不知看向何方:“闻严有你这个朋友挺好的,死了也有人送酒。”
玫瑰红的妖艳,安安静静的趟在闻严那张黑白照片下。
路从期被照片吸引,盯着上面熟悉的脸庞,开口说道:“我有一天做梦梦见了他。”
贺章正打算随口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那么想他梦见他很正常。
可路从期却没指望贺章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我一睁开眼就在网上查,查周公解梦,去翻各种问答帖,想知道如果你梦见一个很久没见的人,是怎么回事?”
“然后看到一个说法,他们说,你三次梦见那个许久没见的人,说明他正在忘了你。”
路从期掐灭了烟,捻着烟头不敢看照片,他嗫嚅了一阵,轻声说:“我那是第二次了。”
“当天晚上,我因为这个吓得不敢睡觉,怕真的梦见他三次,他就会忘了我……可不睡觉就总在想他的事,一想他就特别想见他,但我只能在梦里见到他了。”
说罢,他双手捧脸,肩膀颤抖着。
该是哭了。
贺章却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去安慰,他转着手中奶酒的杯子,喉咙火辣辣的疼,呛的他眼睛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