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毒发的人,清楚的知道解药在哪。
撑住路从期再次清醒过来的便是这点残存的执念,直到孟施带着他来到这里,指着解剖台上的烧焦炸毁的尸体说是闻严,路从期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路从期眼底闪过兴奋,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解剖台侧面。
他抬手遮住眼睛,眼泪随着心里能够压死人的负担卸下滑落,嘴角似笑似哭的咧着。
继而,解剖室传出呓语般的声音:“这不是你……这不是你……”
市局楼下又是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停着的警车不知道又因为哪个案情倾巢而出。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片刻宁息,趋利奔走,货力为己,千仞之山,无所不上;深渊之下,无所不入。
而绊住两名少年命运的齿轮尚未清除。
他们已处深渊之下,世界宛如倒悬之镜,天地皆暗。幸而罅隙中有点点微光,是他们为彼此闯出的另一片天光。
孟施的那句“你们父子俩还能依靠谁”虽然不知道是善意的提醒还是威胁,但路从期瞬间便明白孟施带自己过来这里的真实意图。
他不是要让路从期相信。
而是做给密切关注着路从期的人看的。
闻严生死未卜,他是在暗示自己悬赏这件事可能还和闻严有关系?
可暗网的悬赏又出自于谁手?
路从期现在的处境就是一个活靶子,成功的制衡住路祁聪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孟施唯独这句话说的对,他们父子俩的确不能依靠谁了。
孟施在告诉他,面前可供他们选择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路从期起身,扒开百叶扇,屋内的灯光立即消散在黑暗处。
他该做自己的事情了。
。
明迅看到路从期还是有些吃惊的,他本以为路从期会以为是他杀了闻严所以过来寻仇,因此十分警惕的看着路从期。
却没想到。
路从期走进办公室,对着明迅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绕是一向冷漠的明迅都挑眉,停下擦拭眼镜的手,坐在办公椅上翘腿看他。
明迅办公室一如既往是他惯用的香水,路从期曾循着这个味道,模仿想象这个人了三年,他一度想要找到这个仇人,磨牙吮血的要杀了他。
可现在,他屈于仇人之下,又确确实实和自己一直仇恨着的人沦为一伍,不分彼此。
明迅来了兴趣:“这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