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东西性子还挺硬,跟你爸爸一样……不过你爸也才熬了八天,你呢?能坚持多少呢?”
“你不能碰他,不是答应放过孩子的吗?!”
是个三十三岁的女人,眉清目朗的干净,像是一幅漂亮的工笔画,细致眉眼,哭起来的时候鼻子会通红,是个能激发起别人保护欲的女人。
女人在哀求。
中年男人仍旧彬彬有礼,笑着说道:“那你得看,骆驼是想要护住谁了。”
“小孩子容易死,不像大人,大人不想那么轻易死,你说是不是?”
……
砰砰砰……噩梦一般的拍门声,门外的男人在轻笑、女人在尖叫。
他不想承认那是他妈妈,徐秋阅不是这样的。
他的妈妈才不会那么歇斯底里毫无形象的大喊大叫,他的妈妈明明一直都是温和的,像是一团阳光般。
怎么可能那么凄厉?那根本都不能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
作为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痛苦呢?
“你别碰他——”
无数双脚踩在地板上,远远近近,凌乱又细碎。
“我们得保证你永远是我们这边的,为了表达诚意,我们特地为尊夫人带了一些心意。”
男人终于停下,温柔的循循善诱道:“放心,‘海市’将是尊夫人永远的供应商,另外,尊夫人唱歌真好听,骆驼好福气。”
脚步声终于停止。
女人求饶,尖叫的声音渐弱。
人物一个个退场。
背景音乐是那个代号叫骆驼的男人在电话的另一边紧张的喊叫和嘶吼。
路从期朝着那扇门行了一个标准的退场礼,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看着自己房间那扇紧闭的门。
门又被涂上了层新的乳漆,抓痕和血迹早已不见。
房门被打开,里面关着的小孩被放了出来,已经慢慢长大,个子窜高,像是伪装成黑夜的野兽。
路从期觉得口渴了,赤脚从房间一路摸黑到客厅,他一个人自导自演,自虐般将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安排成一场场话剧。
他可以是所有人,却唯独演不了他自己。
路从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主卧的方向,遥遥敬了一杯。
卷二: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