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施做了一个扣动扳机的动作,嘴唇上下一开:“砰——也就一下,连送医院抢救都不用了。”
随后,孟施歪了歪头,从全新的视线看见闻严吓得脸色都跟着白了几分,冷笑了一声,原先和蔼可亲的样子也不装了,觉得无趣的将枪收了起来,自顾自的说道:“我倒真以为你心理素质这么好,小伙子演技不错。”
闻严手心已经起了一层冷汗,因为紧张而竖起的汗毛正一层又一层的退回去,他这才跟着呼吸了几下……刚刚紧张到连呼吸都已经忘记。
他抬头看着孟施悠哉悠哉的坐在自己床边剥香蕉吃了一口,注意到闻严看向自己,这才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问他:“吃吗?”
好像刚刚慑人可怕的气质不是来自于他身上一样,孟施还是那个笑呵呵的弥勒佛。
闻严深吸了口气:“你们还是先把自己身上的毛拔干净吧!”
孟施剥香蕉的手一顿,机械的嚼着口中的香蕉,脸上面无表情。
他长相不拔尖,唯独常年浴血奋战滚了一层骇人气质也被他眯着眼笑的样子给折损了不少,随便一扔在人堆里,都像是个普通人。
孟施隔着老远将香蕉皮投进垃圾桶里,拍着手说道:“我们的确不干净,但我们当时怀疑不干净的那个人是老闻罢了。”
“操!你们她妈是瞎眼了吗!?我爸干了那么多年,你们!”
“那又怎样?”孟施居高临下的看着闻严,看着闻严暴怒的样子,不知怎么突然让他心里涌起了一丝欣慰……太好了啊,有人来骂他,骂他当年是错了。
然后他继续说道:“干的时间越长越会对这一行麻木,走着走着就走偏的人多了去了,当初干这一行是热血,是梦想,是正义,后来不都变成踩点上下班拎着工资的职业了吗?”
孟施像是忘了自己的谈话对象是一个未成年,本来是来击溃他人心理防线的,却没想到最先绷不住的是他自己。
他胸口的旧伤又开始复发,这会儿正跟着心脏跳动的律动一阵又一阵的抽疼。
孟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变成他自己的喃喃自语:“可我们错了,老闻还是那个老闻……我们错了……”
“滚,谁他妈需要你们来认错?!”
闻严不受控制的怒吼在深夜医院里格外响亮,有值班的护士前来敲了两下病房门让他们小点声。
病房里是短暂的安静,闻严气的大脑充血,仿佛一坨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护士推着车又走远,轮子声音在地面上滚出长长的噪音。
闻严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抬起胳膊指了指门外,意思是让孟施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