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得意了,竟然忘了他妈还在场。
闻严一时忘了脸疼,大脑只抓住了这一个念头,便看到孙柊正涨红了脸怒视着自己,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咬着牙似乎觉得这一巴掌仍然不解气,应该把闻严揉成团塞回肚子里。
这些不认同的话是从来都不敢当着孙柊的面说的……今天还是太得意了。
闻严突然觉得他们这一家子还是没有被世人放过,还会时不时拿出来拎拎,看看剩下的这娘俩怎样了,有没有三观正确的觉得他爸死有所值,有没有正能量的觉得为他的父亲、她的丈夫感到骄傲。
时不时的还要将已经化为白骨的人拿出来起个矫枉的作用,拿出来励志一把。
他们将那个人推向了神坛,连身为家属的儿子和妻子都不得不仰望起来。
闻严都觉得这么多年将他们这一家的伤口撕开流出来的血肉,淋在闻国朝的白骨上可能都会再出现一个有血有肉的闻国朝出来。
想到这里,闻严用冲了血的双眼盯着孙柊,终于还是忍不住控诉出声:“难道不是吗?我爸要让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的人他说了吗?”
他初三的时候不懂事,信了大人用来骗小孩的话。
不要做坏事,做了坏事,会有警察叔叔抓你进小黑屋。
于是他也试着做了坏事,他的警察爸爸没有过来抓他。
孙柊张张嘴,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虚掩着的乳漆木门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
没人说一句话,充满□□味的气氛却被这敲门声不经意打散。
他听见那个声音也是缓缓的说着:“不好意思,我来给闻严送药的。”
火。药被按在一汪深潭里,将房间里所有的硝烟一圈圈扩散开来,露出路从期清明的眼睛。
闻严再也受不了的,顶着怒气跟着路从期走了出去,临走前将木门摔的震天响。
心中都有抓着那几个老头打一顿算了,管他什么的尊老爱幼。
“跟他们顶嘴就算了,怎么连你妈也顶上了?”
闻严不知道路从期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他只是心累的掬了一捧凉水将眼中的怒火浇灭,才甩着湿淋淋的头发笑了笑:“那能怎么办?都一个个的恨铁不成钢的,我妈跟他们有什么不同?”
路从期抿了抿双唇,松松垮垮的校服被他不自觉地抓出了褶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