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碧落看着风飘絮的侧颜,眸光渐深,“这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从长计议。现在我只想抓到玉飞花,找回林晚云。”
风飘絮闻言叹了一口气,落下了最后一笔,凭空捏造的‘玉飞花’符合人们对于这个飞贼的一切幻想,一经流传,也会成为像潘安卫玠一样受人追捧。
“我想你不会等太久,现在就等你那个冒充的玉飞花出去招摇一番,从陈一刀离开风月楼时,你的局已经设下来了,一个不可一世的人不会容许他的名头有人顶替。你的功劳簿上恐怕又得添上一笔。”
南宫碧落将画拿起看了一下,收好。“那也得有你和陈伯伯的配合。功劳是陈伯伯的。”
风飘絮放下了笔,“你还真是怪人,自己的功劳要让给别人。这个陈一刀还真的是个好大喜功的人。”
南宫碧落摇了摇头,“陈伯伯要功劳,不是只为了名声,他这次动用了官兵,无功而返,能抓住玉飞花,就不会让顺天府衙落人口实,否则大可以如风老板所说,将责任推到风月楼的身上,到时候只会两败俱伤。”
“他与你南宫家素来不和,你倒是向着他。”
“他虽然脾气大了一点,还有点刚愎自用,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捕头。”南宫碧落看着风飘絮没了笑容,“所以——他最好也不要被行尸楼盯上。风老板,这次的忙,我会记住的,告辞了。”
“南宫。”风飘絮拉住了她,她回头停下来,风飘絮便松开了手,“我真的不想有你这样的敌人。你放心陈一刀的事我会向上头压下来的,但是你已经被苍狼盯住了,万事小心。”
南宫碧落皱眉,“苍狼?”
“他杀了姚付新晋升为天字一号楼第九,负责姚付新的善后,包括除掉你。”
南宫碧落思索了一下,却是问道:“那你呢?”
风飘絮愣了一下,轻轻微笑了一下,目光柔和了下来,“我毕竟还是楼里的人,行尸楼主人手底下的那四个人不会任由楼与楼之间的矛盾加大。魑魅魍魉的作用,就是负责监督每一座楼,负责楼与楼之间的联系平衡,我比你安全。”
“魑魅魍魉?”南宫碧落记在了心里,她看着风飘絮,声音不再那么冷硬,很轻。“风老板,在你屋外那些暗卫还在的时候,我们还是少谈这些的好。”
风飘絮又朝南宫碧落靠近了一点,笑着点了点头,同样低语:“她们是我的人,你放心。下次,有你她们就不会在。”
南宫碧落微微叹了下气,与风飘絮拉开了距离,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在她离开后,瑶红便进来了。
“瑶红,以后南宫碧落来的时候,你手底下的暗卫通通撤走,不用她们保护。”
“可是老板娘你的安全、”瑶红有些犹豫。
“有南宫碧落在,足够了。”
瑶红只好点头,跟着她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风飘絮心里真实的想法,她只担心风飘絮这样下去,真的会招来杀身之祸。
“老板娘、”欲言又止。
风飘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虽然瑶红不说话了,但手底下的人的心思,却瞒不住她,她轻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做好分内事就行。”
瑶红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风飘絮走到房间里的一个古玩展架旁,伸手在展架上的一个青花瓷上转了转,她床旁边的柜子便自行挪了开来,竟是露出一条暗道,风飘絮走了进去。
再说南宫碧落,她拿了画便回了都察院。
一番交代下去。
一日之后,南宫碧落、陈一刀被玉飞花戏耍,大闹妓院吃了瘪,恼羞成怒的说法很快就传开。陈一刀还迁怒风月楼拆了它的大门,而那名戏耍了京中两位名捕的玉飞花在京中也就更猖獗起来。七日里京中商户、富豪、官员接连收到白玉桃花和字条,说是要去他们家里取东西。
玉器、古玩,甚至是小妾,只要玉飞花留了字条,说是几更取,那东西必定就会到他手里,而且他所偷盗的都是些臭名昭彰的奸商、恶霸、贪官。钱是压榨来的,小妾是巧取豪夺的,玉飞花侠盗雅贼之名越来越响,与此同时,他与神捕南宫碧落的几番交手也为人津津乐道。
他公然挑衅南宫碧落,南宫碧落也势要将他抓住,好几次交手,都差点被擒住,最紧张的一次是南宫碧落终于将玉飞花的面具摘了下来,一时之间,那貌比潘安的玉飞花画像在怀春少女手中几乎人手一份。
而他也与南宫碧落约定,月圆之夜,都察院衙门,大堂屋顶之上,一决高低。
嚣张至极!
南宫碧落也放出话来,都察院铜墙铁壁候着他,这一次让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