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南宫碧落拧紧眉梢,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风飘絮对此,也不好多问什么,两人离开了清颜房间,走到了凭栏处,楼里的客人有些已经离开,有些是要留宿,还有些还在楼下海饮。醉是醉了,风月楼里的客人大多数都还是有些风度的,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举动,只有少数才会像那太子詹事家的二世祖一样粗鄙。
可终究风月楼也是个以色侍人的地方,那些陪笑的女子,有她们不得已的苦衷。
风飘絮总是冷眼看着一切,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冷硬一点。
南宫碧落同样也同情这些女子,她虽然与烟花女子接触不多,但从来不会轻看她们。她们会沦落到这种地方,是人的悲哀,时代的悲哀,她无能为力。
她的能力只在查找真相。
“风老板,我能看一看你们最近所有接待过的客人名单吗?”南宫碧落问出这话时,并不抱太大希望,其实像风月楼这种场所,宾客名单也是很重要。
风飘絮果然想了一会儿,“只能给你看最近一月的。”
南宫碧落点头,她们回到了风飘絮房里,瑶红取来了名单,南宫碧落将名字一个个存入了脑中,记忆力惊人,也是她一大本领。
哪里,哪里是她漏掉了?
天蒙蒙亮。
南宫碧落才从风月楼里出来,而且还走的不是正门,这种感觉有些微妙,不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无妨,她还要去安排,风飘絮抢人的戏。
风飘絮将南宫碧落送至门外。
“风老板,那我便告辞了。”
“好,午后按计划行事。”
南宫碧落点头,突然又想起凝烟,“关于凝烟姑娘、算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说完,便很快消失在晨色里。
风飘絮看着南宫碧落离去的背影,向瑶红问道:“凝烟和南宫碧落谈过了?”
“凝烟只告诉了南宫碧落一个本名。”
“罢了。我就知道她早晚也会说的,这是那丫头的心结,随她吧。”
南宫碧落一路从风月楼出来,往都察院赶去,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好在还垫了一些糕点,这还要感谢风飘絮。
等她从都察院里出来,将一切都交代完,她、曲水、流觞、苏映月才一起到都察院附近的小摊吃点东西,那时已将巳时。
她们一起坐下来,正好一桌。
点了菜,南宫碧落为苏映月递了筷子,斟好茶。
流觞道:“那秀才真疯了,阴虚血弱,本就是个病秧子。是受了惊吓,和那更夫一样。”
曲水:“小姐,那画像也让画师临摹了好几幅给弟兄们发下去了,都没有风老板画的传神,你看这张画,只要看过一定会认出来。”曲水将画拿出来再观摩了一下,她习武很快,但琴棋书画这方面就不太行,特别佩服这些方面好的人。
苏映月瞥了一眼,也赞道:“这画功当真了得,若是你外公还在,就怕要叫你找来画作主人了。不过我并不建议你们现在挪动那姑娘,我好不容易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你们、”
南宫碧落打断了苏映月,“娘,这话留着一会儿说,还要拿出你训我时的威风来说,现在先吃东西。”
苏映月白了南宫碧落一眼,流觞和曲水在一旁偷笑。菜上桌,四人便动筷,主仆之间没有隔阂,亲如一家,苏映月不停给曲水和流觞夹菜,而南宫碧落就负责帮苏映月夹菜。
边吃也边听百姓闲话家常,当然最多还是关于吸血妖一案种种传闻。官府无能,百姓失望,更愿意相信虚无的神佛。
南宫一家对此心态倒放得很好,只有听到南宫碧落那个限期破案时,苏映月才又瞪着南宫碧落,也是因为担心自家女儿,她才同意演那什么引蛇出洞的戏。
“南宫姐姐。”小虎寻来了。
南宫碧落一看到他那兴奋的样子,便知交代他的事有了结果,倒是意料之外的快,确实是个好苗子。“有结果了?”
“恩。”小虎兴奋点头。
“孩子,坐下说吧。”苏映月移开了位置,反倒叫小虎吓了一跳。
他这种乞儿怎么能挨着苏映月这种气质不凡的夫人坐,愣着不知所措。
“嘿,愣着干嘛,来姐姐这儿坐。”曲水一把拉过了小虎,让他挨着自己坐下,她年龄最小,现在有个比她还小的,她当然乐意。
坐在曲水旁边,小虎就没有那么拘谨了,只是再一次觉得南宫碧落她们很好,说起查到的事情,也就更加仔细。
“马三儿是东坊的小混混,游手好闲的,平日里就好赌点钱,没事还骗骗老人家,卖些辟邪的东西和唬人的药。那秀才叫方仕显,连番考举人不中,迷上了赌博,是马三儿赌友,是个迂腐羸弱,又迷信的人。所有人都知道马三儿爱骗人,就那秀才信,总在马三儿那儿买些玉佛、黄符,没成想邪没避到,自己还中邪疯了。至于这刘猛呢,就是一庄稼汉,是方仕显邻居,为人老实、热心,平日里还时常以饭粥接济穷秀才,但他却不知道劝方秀才离马三儿远点,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