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磨脚,后脚跟已经破了皮,渗出点点血丝,一阵阵刺痛。她的手都不敢去碰。
坐了一会儿,她打算回寝室了。刚把脚伸进鞋里,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手心里躺着一只小巧的创口贴。
惊诧万分,心跳顿时漏了半拍。骤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男生的脸。
她还不知道,她和周最磕磕绊绊的五年就是从这只创口贴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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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幽宁静,花坛边立着一盏汉白玉路灯,灯柱笔直,狭长的影子斜斜投射在地面之上。昏黄古旧的灯光静悄悄地从左手边射出,光束里一颗颗细小的尘埃在悬浮。
即便借助这一小捧光束,徐长安也没能看清男生的长相。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尤其低,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根本就看不真切。
他径直将手往她面前伸了伸,&ldo;给你的。&rdo;
那个声音很低,略带粗嘎,不是那么好听,却足以让人过耳不忘。
在她的记忆里,她没听过这个声音。很显然这是个陌生人。
&ldo;不用了。&rdo;她没伸手去接,面带微笑,声音又细又软,&ldo;不太严重的。&rdo;
属于徐长安式的温柔,甚至连拒绝的话都不会说得太重。
她是青陵人,语调里总带着那么点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和绵绸。
从小到大,这样的&ldo;雪中送炭&rdo;她过去遇见过不少。大多数情况下,她都不会接受陌生人的好意。
或许她就是一个寡情薄意之人,她从不相信这世间会有那么多不计得失的好意,大部分的好意背后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更何况还来自于一个陌生人。
见她不收,男孩垂在一侧的左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右手悬在半空中,有些许僵硬。
第一次被人拒绝,惊诧竟然多过尴尬。
灯光照到少年的手心里,那只手很漂亮,手指长而细,手心的皮肤白皙红润。创口贴静悄悄地躺在他手里,看上去显得有些突兀。
&ldo;给你的。&rdo;男孩的左手握成拳头,固执地又将右手往徐长安面前一递,言语里颇有那么一股豪气,&ldo;不用客气。&rdo;
徐长安:&ldo;……&rdo;
徐美人无语死了,心想她真不是客气呀!这么赤。裸。裸的拒绝都看不出来吗?
&ldo;真不必了。&rdo;她好脾气的笑了笑,音色温柔,&ldo;就破了点皮,不碍事的。&rdo;
可男孩似乎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的拒绝,非常固执地把创口贴往她手里一塞,&ldo;我看到你在皱眉,说明你觉得痛。既然痛那就贴上。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何况你还要从这里走到女生宿舍,很远的。&rdo;
徐长安:&ldo;……&rdo;
有理有据,让人想拒绝都难。
他说得一点都不错,高跟鞋磨脚,徐长安的脚后跟已经完全破了皮,实在太疼了。她还要穿着磨脚的高跟鞋回寝室。霓裳宫和女生宿舍可是隔了大半个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