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到以后,没说话,只是稍稍侧过头,眼神在掠过她刻意放低的胸前时停了一瞬,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他并没有点燃,干净修长的食指和无名指夹着那根烟轻巧地旋转,不快,却行云流水地转出了佛山无影脚的感觉,女人不知怎的福至心灵,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又冲他勾勾食指:“想看吗?”
他依旧没搭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妈的,豁出去了。女人不忍错过这么极品的男人,单手撑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拿过他手里的烟,飞快地往自己胸前一放——果然,还真没掉下去。
她重新拿出来,径直点燃吸了一口,然后凑到他眼前慢慢吐出,媚眼如丝:“帅哥,这样行吗?”
男人似乎被她的连番举动勾起了一点兴趣,一双清亮的眼眸盯着她,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哪样?”
他一张嘴,竟是十足十的低音炮,尤其是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被裹在系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下的喉结微微滚动,让人不禁想看解开衣扣后会是什么样的诱人风景。女人被他这两个字撩得浑身酥软,已经开始幻想这么性感的声音在床上得有多大的杀伤力了。
她神智已然有点飘忽,咯咯地笑起来,一边伸出右手去勾他的衣领一边抛了个媚眼:“你真逗,非要人家挑明。”
就在她的手指快要触到碍事的衣领时,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手机挡住了。
女人心里惋惜,倒是被他的拒绝激起了更大兴趣,右手顺势搭在车窗上,托着腮,凤眼在他身上滴溜溜得转了一圈:“帅哥,约吗?”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发出邀请,然而并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只见车里这个自始至终都未让她触及半分的男人放下手机,神色未变,彬彬有礼道:“约什么?”
他说这话时就像是和她讨论天气吃饭这种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自然,搞得女人恍惚间竟有种他还是张未经人事的白纸一样的错觉。女人被他的天真逗笑了,以为自己捡到了个宝,索性直接挑明:“约上床呀小弟弟。”
然后她满意地看到这个男人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眉头轻蹙,似是有点疑惑地反问:“和我吗?”
我擦这不是天真这td是个脑残吧——女人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翻了个白眼,觉得再出色的皮囊配上白痴的脑子也有些无趣起来。她扔掉手里的烟,一只手撩起一缕头发把玩,开始没耐心了:“对啊。”
男人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那你应该早说。”
女人的眼睛又倏然亮起,以为他答应了,刚刚那点不满早都抛之脑后,已经直起身子打算不请自来地去坐他的车了。不料这个吊足她胃口勾得她心神荡漾的男人轻轻笑了下,一字一句地说:“让你失望了,我是个gay。”说完直接发动车子,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女人正欲打开车门的手被甩开,整个人猝不及防,差点儿摔到地上,连带着还缠在手上的头发都揪掉了好几根,疼得她龇牙咧嘴,大口大口吸气。
不张嘴还好,一张嘴又吃了一嘴车尾气。
她气急败坏,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就要砸过去,然而一想到价钱又心疼地缩回手,一边金鸡独立踉踉跄跄地往脚上套,一边对着早已看不清的车屁股大骂:“我操你大爷你他妈的死基佬不早说浪费我口水你个王八蛋”
奈何耍了她一通的车主人早已听不见了。
陆淼开着车疾驰在西城区的主干道上,晒了一天的太阳终于回家睡大觉,凉风习习。深蓝色的夜空仿佛是一块巨大的天鹅绒幕布,星星点点地挂着几颗钻石,环绕着一抹弯弯残月。
他摇下车窗,扯了扯领口,又往嘴里塞了颗口香糖,这才觉得那股浓烈的香水味消散许多。他嘴里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没在调上,整个人都敛去了白日里的严肃和乖戾,头上的小鬏鬏被风吹得七零八碎,再不复刚刚的冷漠禁欲。
怎么这么几天没来公司,就多了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女人,大厦的安保工作不到位啊。他嚼着口香糖,心里啧啧,浑然不觉刚刚看了一出戏的自己有多么无聊。
“沧海一声笑,涛声两茫茫——”欢快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皱皱眉,看了眼屏幕,戴上耳机。
“陆爷,哪儿呢?老地方走一个,我可好久没见着你了。”对面声音嘈杂,打电话的人嗓门又大,比刚刚的铃声还震耳,震得他耳朵都疼。
陆淼调低音量,吐出两个字:“路上。”
手机那端的人大概是没听清,示意音乐声小点,又对着电话提高了声音:“陆爷,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滋啦一声——此时包厢里的音乐不知被谁关了,鬼哭狼嚎的声音一键静音,紧接着众人就听到放着免提的听筒里传出一句嗤笑:“吴岐,你的肾亏,这么快就有耳背的副作用了?”
噗,有几个人没忍住,笑声清晰地传入陆淼耳中。
吴岐伸出一只手,指指他们,音乐声又欢快地响了起来,不大,够他听得清陆淼的声音。他一边揉着身边女人的胸,一边对陆淼说:“陆爷,我身体好着呢,这里的小姑娘都知道。”边说边使坏,加大了力度。
耳机音质太好,陆淼清楚地听到电话那端有女人的娇喘,他面无表情地将音量调到最低,这才说:“不用和我强调,我对你下半身的故事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