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一个大老爷们为了几文钱开口,他实在觉得脸臊得慌。
但他都开口了,祖母罗姒怎么也得给他把房费交了吧。
“祖母也知道你没钱,但是你要为咱们整个严家考虑啊,你想想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祖母也是难做啊,明儿,你向来是最懂事的,你就委屈委屈,将就一晚。”
严明心里突然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特别的不是滋味。
泥石流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只管自己逃命,是自己不顾安危,才救下祖母的命。
现在自己又累又饿又困,这几天他们都露宿荒郊,没个正儿八经睡觉的地方,好不容易可以有个客栈睡一晚,他的好祖母却因为几文钱,不管他。
他、他的娘子、他的儿子,总共才六文钱。
平时在严府,一文钱一个的鸡蛋,严从心和严从锐这俩孩子都丢着玩,这不过才是六个鸡蛋的钱。
想想,就替自己感到悲哀。
也让他渐渐觉得祖母慈祥的面孔,多了点其他的杂质。
就在严明自怜自哀的时候。
苏沫已经交给了丁宇十个铜板,分别是她和婆婆张桂兰、夫君严逸、大嫂王安安、侄女严从玲的住宿费。
严明的儿子严从宽也已经找店小二,用碎银兑换了铜板,他自始至终,脸上都是那种痴傻的笑。
碎银是降职官差江浩然给他安胎药的时候,一起给他的。
将碎银换成铜板,他数出四个,给了领头官差丁宇,是他和他娘王凤的钱。
祖母罗姒见到严从宽居然能拿出钱,眼眸闪了闪,一缩再缩。
他怎么会有钱?
这些钱够做不少事儿了。
如果这些钱能拿在自己手里,又能换点东西。
这些钱如果放在严从宽那个傻子曾孙手里,只能是浪费。
想着,罗姒竟然紧走两步,一巴掌朝着严从宽的脸上抽了过去。
“你个小贱种,祖母是哪里亏待了你,你竟然偷家里的钱?从小偷针,长大偷金,我今天就替你那不争气的爹娘好好教育教育你。”
罗姒毕竟腿脚受了伤,冲过来的时候,严从宽已有所感,只是他没想到罗姒这么不要脸,堂堂一个长辈,差着好几个辈分的曾祖母,竟然诬陷他偷了钱。
还理直气壮的想打他!
他严从宽才不会再受这种气!
严从宽脸上痴傻的笑着,身子略微一歪,跑向了自己的娘亲:“娘,我钱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