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抬头的瞬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蓝色的……蓝色的头发?!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这个人,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
&ldo;这位客官,你是……&rdo;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开口招呼。
&ldo;医生!&rdo;然而不等他说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ldo;快说,这里的医生呢?!&rdo;
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逼问。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却哪说得出话来。
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ldo;放开他,&rdo;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ldo;我是医生。&rdo;
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扑棱棱飞起。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容色秀丽,气质高华,身边带了两位侍女,一行人满面风尘,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ldo;那我看看。&rdo;
&ldo;你?&rdo;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ldo;你是医生?&rdo;
&ldo;当然。&rdo;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ldo;我是最好的医生‐‐你有病人要求诊?&rdo;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ldo;那么,快替她看看!&rdo;他来不及多想,急急转过身来,&ldo;替她看看!&rdo;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她的眼神忽然一变:那只手的指甲,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
这种症状……这种症状……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ldo;这、这……&rdo;她倒吸了一口气。
&ldo;医生,替她看看!&rdo;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ldo;求求你!&rdo;
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她蓦然觉得惊怕,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喃喃:&ldo;我救不了她。&rdo;
&ldo;什么?&rdo;妙风一震,霍然抬头。只是一瞬,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咬牙,一字一句吐出:&ldo;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见死不救?!&rdo;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在满室的惊呼中,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
&ldo;见死不救?&rdo;那个女子看着他,满眼只是怜悯,&ldo;是的……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救。&rdo;
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似是听不懂她的话,怔怔望向她。
&ldo;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rdo;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ldo;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其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