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好茶,独孤悦倒上两杯,施施然坐下后,轻轻推了一盏给恭继,两人眼神交汇,俱都笑了起来。
“是不是你们贵族,都是这般居高临下、不可一世?”恭继口气倒是比较和缓,但些微的不满,还是掩饰不住。
“至少——对你,还不至于。”独孤悦口气清淡,从不否认自己高人一等的家世,以及对恭继的区别对待。
“好吧!我道歉!”恭继拿起茶盏,叹息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再说不假啊!”
看见恭继还在嘴硬,独孤悦微微一笑,道:“我,能给你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破瓶子,但我,也要认为值得。”把暗自调查恭继的原因,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
恭继赶紧将桌上的瓶子收了起来,里面还有不知名的神秘元液,可不能白白便宜这姓“独”的家伙!
恭继转动茶盏,随意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当我的贵人了?”
“贵人?”独孤悦微微一笑,竟是似乎不予否认,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真够自信的!恭继暗暗腹诽,本少已经是皇廷命官了,你拿什么帮我?唉!算了吧,至少这个“庚母两气瓶”还是不错的!
“那你急着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恭继相信,即便是贵人,也不可能让自己吃免费午餐。
“喔!”独孤悦面目开始沉凝下来,道:“天下形势,又有变化,要做大事,不可不察。”
是啊!自己已经是一个官员了,可不能浑浑噩噩、混吃等死,至少,现在不能。于是,恭继表情,开始凝重起来,内心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龙门征伐修罗,已有大半年,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独孤悦面无表情,面对恭继侃侃而谈,“也就是说短时间内,这场战争还得继续,甚至会出现最坏的结果。”
“龙门会输?”恭继也觉得惊诧。
“当然不是!”独孤悦摇头,道:“但对于我来说,龙门没有赢,那就是已经输了。”
恭继默然,独孤悦继续道:“修罗有了自己地盘,并且学会了与人族和谐相处,若是容他们站稳脚跟,急切之间更难动摇,最坏的结果,就是彼此奈何不得,最后形成人族与修罗共存的局面。”
“这事确实比较复杂。”恭继理了理思绪,道:“据我得来的情报分析,这修罗与森罗殿,与世家大族,与普通人族,似乎都有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他这个根延伸太宽了,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独孤悦赞赏地看了恭继一眼,道:“你说的对!而且,龙门对修罗的态度很奇怪,就如对待自己不听话的孩子,打骂归打骂,却不会打死他,你不觉得其中有猫腻吗?”
恭继摇头,道:“这个我却不知。”
独孤悦道:“即便在苍远,你也不能闭目塞听。下一步,我准备安排人给你送简报,及时了解天下发生的大事,免得你整日精神焕发,总想着喝花酒、打醋架。”
“我哪里,,,,,,”恭继欲狡辩,独孤悦摆摆手,制止他说下去,道:“我知道你现在尚未完全安定下来,有些冲突在所难免,若是以后坐堂理事,走入正道,还是这般东游西荡、不务正业,我只能认为,你只想做一辈子土匪了。”
恭继颓然,这贵公子说话,比自己还难听,若不是透过表象,看到独孤悦关心自己的本质,自己肯定受不了。
独孤悦批评恭继几句,又说起苍远的形势来,道:“如今天下有难,人人自危,即便是世家也难脱其厄。苍远处于龙门山脚,安全方面自不待言,估计许多被修罗吓破胆的家族,都会来苍远买地置产,以避战祸。”
“这么多人,这么多家族纷至沓来,苍远肯定会乱上一阵子。”独孤悦看着恭继,道:“你出身单纯,却有些桀骜不驯,跟那种家风不正、胡作非为的世家子弟,肯定是搞不好关系的。我着实担心你这种性格,担心你老是受不得气,为自己惹出一身的麻烦。”
恭继心中一暖,笑道:“我已经去家乡,将我父母接来苍远,为了让二老安心,以后再怎么冲动,估计也不敢轻易动手了。”
独孤悦眼睛一亮,道:“你将父母接来苍远?”
恭继一愣,道:“你不是一直调查我吗?这你都不知?”
独孤悦没好气道:“我只了解你的基本信息,不是跟踪监视你,你莫要混为一谈。”
恭继恍然,道:“如此是我误会你了。”
独孤悦犹自不爽,怼恭继道:“你每天喝几碗稀饭,我不感兴趣!”
美男子生气了,恭继暗暗好笑,只得放低姿态,尴尬笑道:“对不起,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