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下午五点一刻了,夏依桑还在上海城隍庙旁边的那个闻名海外的豫园里头晃悠,她看看挂在天际的斜阳,又看看慌忙出去的游人,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虽然只有十几分钟了,但是终于还是可以清净的看看这个有着好几百年历史的园子了。
此刻池塘水中倒映着远处残阳,她瞧着偶尔在池塘中翻上来冒泡泡的那些金鱼无声的抿嘴而笑,却在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池塘边的假石上有个东西亮闪闪的,微微蹙眉,她小心翼翼的跨过面前的石头,随即就伫立在那块石头上,微微蹲身就捡起了那个东西,站在水边,细细的看着拿在手里的那块玉佩。
玉佩入手沁凉,但是玉质温润,光洁滋润,纯净柔和,那玉佩的模样是一个如意,她翻转过来,却看见玉佩背面刻了一个“毒”字,字体浑厚,越看越是觉得那字通身似乎还有光华流转,她忍不住举起那玉佩,对着阳光看去,那字透过光线却是异常的刺眼,散发出一种不能让人直视的光华。
她微微闭眼掩住了那一抹入眼的光芒,此时却感觉手中玉佩一阵灼热,她心中一慌,脚下不稳,池边的假石也都有些年头了,上面满是青苔,此刻她慌乱无措,自然就踩滑了,身子一歪,居然就倒进了池塘里,溅起无数水花,她落水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为何她没有早些去学游泳呢?
水面淹没了夏依桑娇美的容颜,残阳也只能够最后瞥见她慌张的挣扎,水面冒出了几个气泡,随即就没了动静,水下的女子双目紧闭,犹如婴儿一般在水下漂游,手里却还是紧紧攥着那块玉佩。
渐渐的,水进入鼻端,漫入耳里,侵入胸腔,她只觉得难受极了,可手中的玉佩却越来越灼热,烫的她想立刻放开,奈何水淹没了她,包裹了她,最后,她终于失去了意识,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等到夏依桑醒来的时候,却觉得身子湿湿的,胸腔里有呛水的难受,她猛然咳嗽起来,却偏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救的,咳出肺中积水,才觉得微微好受了些。
却忽然记起那块害她落水的玉佩,忙抬手一看,这一看,却让她整个人如遭雷击,怔怔的坐在那里,僵住了。
为何她的手变的如此的小呢?虽然还是握着那枚玉佩,可是那小小的手却绝对不是她的!她心跳加速,慌乱不堪,又忙看向自己的身子,却发现不但手变小了,就连身子也变小了,还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一头短发也变的很长,湿漉漉的披在背上。
她心中惊慌不已,抬头张皇四顾,虽然她也是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坐着,可是,这里分明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豫园的模样了,这里依然流觞曲水,但是,明显要比那个豫园大的多,她此刻坐在这里,或许是因为人变小了,大概看周围的东西也变大了吧!
呆愣的坐了半晌,一阵风吹过,觉得身上的湿衣凉的很,却把她发蒙的脑子吹醒了不少,她浑身一个激灵,却慢慢爬到池边,探身去看水中的自己现在的模样。
如镜的水面上出现一张小小的脸,粉雕玉琢的,嫩嫩的皮肤,眼睛明亮有神,但是却不是很漂亮,却很可爱,她撇撇嘴,水中的那个小人也撇撇嘴,看那模样身量,大概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她又趴的离水面近了些,却看水中的小人也更清楚了,虽然不漂亮,看样子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但是绝对是一副小鬼头的样子。
她此刻闹不清楚情况,只好傻傻的盯着水中的小人看,却有一个石头从她身后丢进池里,激起一圈涟漪,荡起阵阵波纹,水里的她也就瞧不清模样了。
她一愣,却听见身后有个好听的男声说道:“紫儿,你怎么身上都湿透了呢?还不快去换衣服,趴在池边做什么?”
紫儿?她呆怔半晌,才明白过来,转过身子,呆呆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那男子很是俊朗,轩眉轻扬,看着她一脸的阳光笑意,琉璃色的眼底似乎夹杂着一丝宠溺,一袭白衣,站在离她几步之外,负手而立,很是挺拔俊俏。
只是,却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夏依桑愣愣的,这个少年叫她紫儿?
可是,少年还是一脸笑意的等着她回话,似乎方才是问她为何一身都湿透了?她眨眨眼睛,却把紧握着玉佩的右手伸出,举起摊开来,给那个少年看她手上的玉佩。
那少年一愣,看清之后,却走过来,拿起她手上的玉佩一看,却低低一笑,那笑仿若研磨到了她的心底,就听见那少年张扬的声音问道:“紫儿原来是为了去找那落水的玉佩么?难怪会是一身的湿,走吧!哥哥带你去换衣裳。”
顺势低身,牵起她的小手,少年的带着暖意的指尖轻轻抵着她的掌心,让夏依桑莫名的心悸,她扬起小小的脸,看向身侧的少年,却一眼瞧见那玉佩的背面,那个清晰的“毒”字。
她心中忽而如雪亮一般,看这少年的穿衣打扮,她心里如明镜一般,浮出了一个答案,天呐!她穿越了!
穿越也罢了,居然变成了一个小丫头,她想到此处,皱了皱鼻子,却忽而打了一个喷嚏,那少年恰好低头看她,见她伸手揉揉鼻间,又吸吸鼻子,他觉得好笑,眸光亮亮的,眼底弥漫笑意,道:“瞧瞧,着凉了吧!”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湿发,戏谑道:“看你还胡不胡闹了?以后可要听哥哥的话,不要把哥哥甩了自己一个人去玩,到时候出了状况又不知道怎么办了,紫儿,明白么?
夏依桑被他的目光所迷,愣愣的点点头。
少年这才安心一笑,才转过头去,可是,那笑意却凝结在脸上,夏依桑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几步之外的树下,也站着一个男子。
就见身旁的少年停顿了一下,才冷静跪地,口中清冷说道:“纳兰明玉参见燕王!”
就见那树下被唤做燕王的男子点点头,视线却转而看向她,那迫人眸光落在二人相牵的手上,低沉的声音传来:“本王的爱妃为何一身湿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