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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苹果三号（第2页）

他这么一遍一遍地鼓励自己，刺激自己，嘴唇几乎要被自己咬破。

他正缩着。

忽然听到一声：“有人在啊……”

听到这个声音，他浑身一僵，下意识缩了缩身体，近乎要将自己团成个球，脸埋在双腿间，不说一句话。

他万万没想到的，苏奕竟然没睡，用了整个夜晚，就这么找上门来了。

再次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路线，苏理皱皱眉，自己忽略了苏奕对本地熟悉度的优点。对于自己的计算失误，苏理抿着唇，想着下次要计算得更复杂一些。

苏奕的表现太过出乎他的意料，还没彻底逃开就被找到，这让苏理觉得有几分难堪。

如今在这个窄小得只能容纳一人进出的死胡同，苏理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他只能尽可能地缩着自己，祈求苏奕认不出他来。

苏奕，你快走吧……

快点走……

他似乎十分幸运，他能感受到苏奕走到了他边上，但是却没叫出他的名字。

耳边是苏奕显得很柔和的声音：“你有没有事？”

那声音在一片寒冷中显得那么突兀，又那么柔软。

像是一片钢铁铸造的城市，轻落落地掉下一片飞絮。

苏理缩得更紧，不敢将脸抬起来。

心里不断乞求着：你快走吧……

苏奕那句话让他不确定苏奕有没有认出他来。

苏奕的靠近让系统的惩罚轻了些，身体里恢复了血液的流淌速度，苏理能感到自己暖和了些，这样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朝着苏奕靠近。然后下一秒发现了自己无意识行为的苏理立刻阻止了自己的动作，死死撑着，不朝着苏奕靠近。

“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我只是在找人，路过这里，看到你缩着，担心你是病了。天快亮了……我先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苏奕还在他旁边说着，声音柔和，带着几分歉意。

听着苏奕柔软的声音和调子，苏理不自觉地想象出了苏奕现在的模样，白皙柔和的眉眼，身高很矮，站着像个娃娃。他现在必定是低垂着眼，眼里有几分担忧，嘴角有柔和的笑意，在关心一个“陌生人”。

苏奕没有叫他名字，也没有要他抬头，最后只是留了件外套，自己在寒风中哆嗦着身子走掉了。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苏理抬头，看着他缩着肩，搓着手，颤抖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抿直了唇角，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化掉了。

苏奕很善良。

这是继承至前两者的印象，系统给的资料，第二页首行。

苏理擅长对一切加以怀疑，以前养成者留下来的印象他都没有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拢着身上还带着苏奕余温的外套，整个身体都似乎暖和起来了。他垂着眼，黑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眼里的光芒深幽。

苏奕很善良，是真的。

苏理只当自己幸运，没有被苏奕认出来。心里松了口气。然而在外套里摸到了一小叠钱的时候，苏理呼吸一窒。

半晌，他垂着头心情复杂地想：这幸运，是人为的。

苏奕真的很善良。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身上的外套似乎更暖和了一些。

苏理唇线硬朗明显的嘴唇微微弯起，勾勒出一抹柔和得不可思议的笑容。在他严肃又认真的脸上，像极了一瞬间迎来了春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天山。

苏奕……

另一边，苏奕哆哆嗦嗦地打了车回家。

刚才那个人是苏理，这一点苏奕很确定。身上穿的衣服属于苏夙，第一次没认出来，第二次怎么也人错不了。

耳边系统的提示音也在告诉苏奕，这个人就是苏理。

任务完成了，苏理已经没有被抹杀的危险。苏奕心里松了口气。

他本想叫苏理和他回家，可是看到自己开口问话的时候，苏理明显地缩了缩身体，那是种像是要将自己藏起来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