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落座到沙发上的温妈妈靠近顾妈妈,低声道:“你看吧,我就说这帮人都拿黎知音当自己孩子呢,腻乎死了。”
顾妈妈也附在她耳边低语:“好夸张,我都没给我儿子做过饭,这种事情都是厨师干,厨师做的可比自己做的好多了。”
纪夜爸爸斜她们一眼,压低声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孩子们也是吓到了,想多做点东西补偿她,但遭罪的是黎知音。”
家长们睁大吃瓜的眼睛,小声嘀咕,跟谈见不得人的生意一样:“你怎么看出来的?”
纪夜爸爸扬了扬下巴:“你们看黎知音的表情。”
黎知音阴着脸,瞥眼旁边的萧承,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肩膀上放着的手。
萧承有些怯,默默把手放下来,讨好地对她笑。
沈潋滟担忧地问:“水那么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头?”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大家都关切地盯着黎知音。
黎知音知道,这是个很好的表现自己厉害的机会。
毕竟死里逃生不是谁都可以的。
虽然她像是一台昂贵的电脑,光是身上的配置就足以象征她的实力了。
她终于见了点自豪的神色:“我在落水之前打开了战斗肺的溺水模式,掉下水后就失去了意识,但战斗肺保住了我的供氧需求,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打捞上来了,不知道那些人想拿我干什么,反正误打误撞地把我给救了。”
顾妈妈听得惊魂未定,拍拍心口:“你们看到了吗?还得是战斗体,活的时间久,出了事情还有一线生机!”
黎知音笑了笑:“主要是我幸运,如果不被人打捞上来,战斗肺的自动供氧结束时,要是还没醒过来,那我就真死了。”
沈潋滟的泪水吧嗒掉下来,握紧她的手。
她不知道说什么,恐惧得浑身发抖,把她的手握紧再握紧,怎么抓都抓不够似的:“以后我们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黎知音心里一紧,感觉自己要失去机会了,惶恐地替自己辩解:“妈,我这一次出现问题不是你的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工作还是要做的!我可以的!”
沈潋滟后怕地连连摇头:“不,知音,你是继承人,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危险了,你就好好上学吧。”
她把头压得低低的,埋在她们两个人相握的手里,痛不欲生:“你出事的时候……我很想死,我从来就没有那么恨过我自己!恨我自己不珍惜你!不知道你工作的危险!”
家长们听到,纷纷噤声,难免共情得红了眼睛。
爱财的顾妈妈也偷偷用纸巾擦眼泪。
黎知音看潋滟妈妈也这样,不禁想到了回国前的一幕。
几个小时前,在回国的路上,她被颜觉夏按在他腿上,枕着他的腿休息。
颜觉夏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的头,嗓子因为上火沙哑得厉害,语气里还有后怕:“如果你死了,我就不活了,黎知音。”
她一个字都不信:“甜言蜜语说出来又不用花钱。”
“真的。”颜觉夏垂眸对她笑,笑里还藏着恐惧:“我财产已经交给了律师,遗书也写好了,想着要是找不到你,我就跳河里和你团聚。”
她感觉到他的认真,愕然地撑起身体,却也是坐在玄熙腿上的。
他们坐成一排,把她压在他们腿上躺着,恨不得跟她腻在一起,浮空车对面也坐了一排人,挤挤压压地和她待在一个辆车里。
他们似乎都立好了遗嘱。
因为他们都用同样的眼神看他。
她像个狐狸撑起上半身,疑惑地盯着颜觉夏透着红血丝的眼睛,实在是很难理解他的行为:“你没有必要殉情,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