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昨晚,我不应该和你赌气,」苏杨一边在热气氛氛中,捣腾锅里的粽子,均匀加热,一边和我说,「你别误会,我没有揪住你和乔真不放。」我没想到倒是他先开口说这事,走过去,贴着他的身体:「明明就揪了,还说不是?」「不是,」他有点急了,回头见我脸上戏谑的表情,才知道我又要耍他,不满地「啧」地一声:「我和你说正经的,怎么没正行啊?」「怎么不正了?我刚要和你说这个,」我捉住他手里的勺子,强制放一边,「你先别管那些抽离八怪的粽子啦!」「嫌我包的不好,没有乔真包的漂亮呗!」苏杨挑了挑眉毛,开始反逗我了。我一把抱住他:「你看你这嘴,快比上邹童了。谁跟你说乔真包的好的?」「师兄说的,师兄说乔真很会做家务事。」「家务事有阿姨,用他干嘛?」「哥,」苏杨的小脸沉下来,一副认真的模样,「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知道,我也要和你说这个,我和乔真认识了很多年,要我现在装着不认识他,也挺不好的,弄得我好像很没有风度。但你放心,我不是吃着锅里的,挂着盆里的人。」苏杨皱眉想了想,调皮地问:「谁在锅里,谁在盆里啊?」「锅里的是粽子呗!」我卷起他就往卧室里跑,「剥了皮趁热吃!」那以后,我不再提苏杨的从前。反正那些都是过去的,追究也是没用,何况它就算糟糕,夜塑造了如今这个让我爱到无可救药的苏杨,塞翁失马。从前都是过期成本,儿如今和将来,我们要分享每一寸时光,这就够了。至少在当时,我是那么想的。七月里一天,我刚和客户谈完,苏杨打电话过来,问我还有没有事要忙,我说大概差不多,他就和我说:「师兄请了两天假,我打电话,他也不接,你能去他家里看看他吗?」「我怎么去?廖思成住哪儿我都不知道。」「他在自己家呢,」苏杨说,「这几天廖思成父母过来,师兄搬回自己的地方住了。」「他父母来干吗呀?」「不知道……反正你去看看吧,我心里不踏实。」我只好开车过去了。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应,邹童上来脾气就这样,我都已经习惯了,不停地按,直到他过来开门。「你他妈没完了?不给看门就是不想见,这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邹童「腾」地拉开门,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瞪着我。我几乎一下看见他淤青的嘴角:「操,谁打你了?」邹童侧身,老大不乐意地让我进了屋,他磨蹭的锁了门,等他再转过头,脸色那叫一个臭:「你来干吗呀?看我笑话是不是?」「这是说的什么话,」他的态度让我特别不舒服,真是好心成了驴肝肺,「我还不能关心你了?」「少在我跟前装蒜,你们还能那么好心?妈的都等着这一天呢,没了江洪波,我就不带好过的。现在你们高兴了吧!」「喂,你别狗咬吕洞宾,谁不想你好了?」邹童混上来的时候,修养再好的人也是难以消受,我和客户谈了好几个钟头,这会儿已经累的没什么耐心:「你要是不能好好说话,让我进屋干嘛?我贱的呀,上门找骂。」邹童低垂着脑袋,靠墙直站,气鼓鼓地不说话,隐约地见他鼻翼微微呼扇着,象是要哭了,我不禁心软,想起苏杨交代我的,「师兄这几夫心情不好,你说话注意态度哦!」我语气徐缓地问他:「谁呀?他爸妈?」邹童点点头。「怎么搞的,他跟家里出柜了?」「过年的时候他家里人就有点知道,前两天他回家,给人一逼,就……」邹童邹眉,显得很烦恼,他似乎并不想廖思成出柜,「他爸妈立马追来了,他妈妈没什么文化,一口一个狐狸精,勾引他儿子,说话特难听。我他妈什么时候勾引过他儿子?」「廖思成什么意思?」「鬼才知道。」我去了厨房,弄了些冰块,拿毛巾裹着,给邹童冷敷着,最近真是见鬼,他和苏杨都挨嘴巴子,打人不打脸,这帮彪悍的女人,实在太不仗义了。「怎打这么厉害?他爸他妈都动手啦?」「就他妈,跟个泼妇似的,廖思成和他爸都怕她。」邹童拿冰块在脸上滚动,疼得直皱眉:「要不是看她是廖思成他妈,我骂不死她的,刁老婆子,怎遇见她了,真他妈的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