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杨的胳膊缠绕着,把我的脑地固定在他的胸前,那里炽热而奔腾,流淌的都是无怨无悔的青春岁月。我和苏杨跑步进入幸福的共产主义生活:同吃同住,分享分担。用邹童的话来解释,就是「两人穿一条裤子」。我多么希望和苏杨穿在一条裤子里,但是毕竟大家还是要各忙各的。七月里,我带苏杨的奶奶换了一家疗养院,条件好很多,有专门的24hr看护。每次苏杨要去看他奶,我都想跟着,就把他给上了。但是,他并不次次都告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是特别愿意让我和他奶奶相处。本来以为邹童和江洪波分手了,会离家上来技术我,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他还和以前一样,经照会说出来吃饭。开始我还不怎么敢在他跟前提起江洪波的名字,渐渐发现,他似乎更想我说这人,也许他找我,就是为了江洪波的。七月里一个傍晚,刚下过一场来去匆匆的暴风雨。我晚上要和客户吃饭,回家换身衣服,正赶上苏杨从外面回来,他今天只上半天班,说是约了和邹童喝茶。因为校友的关系,他俩走得挺近乎,邹童这人脾气古怪,一般人都不爱迁就,但苏杨向来不怎么跟人计较,因此和他也相处得来。我跟苏杨聊着天,他却不怎么爱说话,感觉不怎么想多提。我以为他和邹童闹别扭,只好劝他别往心里去,邹童就是嘴巴坏,人还是不错。「没有,你想哪儿去了,」苏杨没办法,只好跟我说:「胡为川也在。」「哦,那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苏杨肯定以为我和江洪波是一条战线的,所以才不敢跟我说,其实,就算江洪波这种事也想得开的,何况我个外人啊!见我若无其事的模样,苏杨不再拘谨,问我:「哥,你说师兄喜欢胡为川吗?」「谁知道,他心思比女人还难猜呢。」「我看不象,」苏杨皱了皱鼻子,「我觉得胡为川就是一相情愿。」小样儿,他还成爱情专家了呢!于是我逗他:「这都能给你看出来?那苏大仙儿给掐掐,他俩上过床没有?」苏杨给了我一个「你怎么净想这些事儿」的表情,扭头看书,不理睬我了。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感情都没有,怎么会上床?师兄心里还想着江哥呢。」他在这方面上特别单纯,不然不能跟人罗建梅处了那么长时间朋友也没个实际行动;我纠缠他一年多,他才开窍呢!邹童不至于这么保守,他就算没给胡为川占到便宜,也是为了吊他胃口而已。这厮折腾男人的手段多着呢。「你没吃饭呢吧?」我快要出门的时候问他。「喝茶的时候吃了点心,不怎么饿。」「跟我去啊,今晚吃本帮菜,你肯定喜欢。」「都谁在呀?」「就我,王超,和他介绍的一个客户。」「哦,不去,我带赛文去夜市溜达溜达。」赛文听见自己被点名儿,本来在苏杨脚下躺的四仰八叉,立刻抬起头盯着苏杨。我觉得王超开始对他那么点儿龌龊的心思,他可能都记在心里,所以对王超会忍不住回避,但确实不到讨厌的地步。苏杨是典型的记好不记坏的人。吃完饭,我送王超回家,他喝了酒,没开车。在路上,他突然宣布一条本世纪我听过最惊悚的新闻:他要结婚了!「什么?!」我无法置信地盯着他,「谁,谁要结婚?」「我啊!」他对我的反应有点不满意,「干嘛,我结婚还犯法啦?」「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两用呐?」「呸,你怀里就抱了个两用的,凭什么埋汰我呀?」王超冲我不怀好意地一笑,「当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人间蒸发,忙着跟小帅哥从事床上运动吧?」因为话题扯上苏杨,我没有继续,王超这人嘴也损,说多了指不定怎么编排苏杨呢。「新娘谁呀?你是不是跟她有仇,这么祸害人?」「在电视台混吧,没有个正常家庭,也升不上去,我可不想做一辈子这么瞎混,怎么也得弄个副台。」王超点了根烟,把车窗降下来,若有所思地跟我坦白:「就是形式婚姻,对方是个拉拉,&lso;四季&rso;调酒师小安,你还记得吗?」「知道啊,他介绍的?」「他的一个表姐,家里挺厉害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王超伸手到窗外,烟灰被风吹散,「你吧,被跟江洪波一样死心眼儿,出什么柜呀,弄个形式婚姻得了,又满足了社会对你们的期待,也省的家里人念叨,你看他出柜出的,现在不照样也跟邹童分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图个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