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飞带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他激动道:“未央,新年快乐!”
原来,新的一年已经来了!
隔着小小的听筒,未央听到那头的人在狂欢。一阵一阵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不管过去有多不幸,不管明天会不会有所改变,这一刻所有人都是激动的。
“今年不能陪你跨年,但是我向你保证,以后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都陪你一起倒数。”似乎被狂欢的气氛感染,陆铭飞的声音也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从开始到现在,未央都没有哭,可是此时一听到陆铭飞的声音,未央的泪却瞬间无声地落了下来囡。
她拿着手机站在无尽的黑暗里,明明已经泪流满面了,可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很晚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面对未央的冷淡反应,陆铭飞也只当她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表露太多,于是笑道:“好,我这就去睡,你也快休息吧,我最美的新娘。鲺”
我最美的新娘!
听到这六个字,未央压抑在心头的悲怆仿佛一时间要全部喷薄而出。她用嘴紧紧咬住自己的手,才让自己把那些悲泣声全都咽了下去。
“晚安……”未央听见自己如常的声音响起,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林菀就曾经说过未央就像一个包子,别人怎么样都能忍着;如今未央想告诉她,自己不像包子,而像是一团棉花,不管外力撞击多大,她都可以承受住……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没有引起陆铭飞的怀疑,未央无力的坐在地上,终于放肆的哭了出来。
很小的时候,未央就知道只有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可她却怎么也学不会这一点。甚至是现在,哭的时候她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不过这一次,未央没有哭太久。已经跨年了,林菀随时都会回来,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于是未央随意抹了把脸,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上楼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冲进了浴室。
大冬天的,未央用冷水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脸。直到双颊都泛红了,一双泪眼才算清明了些。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她扯了扯嘴角,竟然还笑得出来。
叶楚戈曾告诉过她,她对自己比对谁都狠心。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失望透顶,那么这份狠心用在陆铭飞身上,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用毛巾擦了擦脸,未央回到了卧室。她关了灯躺在床上,闭着眼装睡。
很快,林菀就回来了。只听得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发出微小的声响,然后未央就感觉到有人开了灯。林菀走到床边,见未央睡得正熟,就又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去了隔壁的客房。
等到房门被人重新合上,未央才在黑暗中又睁开了眼睛。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有微弱的月光洒在地上——冰凉冰凉,就如同此时她的心境。
早上七点,林菀就起来了,明明不是她结婚,但是她却跟新娘子一样兴奋。
洗漱完毕,林菀就迫不及待冲进了未央的房间。刚想叫她起来,却不曾想未央早就醒了,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哟哟哟,我说你就这么恨嫁啊?哪个新娘子像你这么积极的,居然起的这么早。”知道未央想嫁给陆铭飞很多年了,林菀心里很是替她高兴,走到未央背后冲着镜子里的她挤眉弄眼地笑道。
未央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的嘴角弯了弯,对着镜子里的林菀挤出了一个微笑,大方地承认道:“是呀,我想嫁给他很多年了,自然是等不及了。”
要是以往,林菀一定嘲笑她没羞没臊的,可是今天听到未央这么说,她的心里却是异样的感慨。好像各种悲喜一下子都从心底冒了出来,交汇在一起,个中滋味实在难以言喻。
林菀从背后抱住未央,眼里闪着泪光,朝着镜子里的未央祝福道:“未央,老天总算是眷顾你的。你等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今天终于要嫁给你最爱的人了。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真的很替你开心。以后,我希望你只有幸福,再没有苦厄。”
“谢谢你,菀菀。”谢谢你这些年的不离不弃,谢谢你永远都是爱我的,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勇气……
“傻不傻,姐妹之间还需要说什么谢谢!”最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面,林菀吐吐舌头,假装自己不在意的样子。
很快,陆铭飞找的服装师,化妆师,造型师全都来了,原本清冷的房间一下子热闹起来。
本来未央结婚,莫临,阿绿和火箭就想把这些事承包下来,可是未央没有什么亲人,她希望他们能当做娘家人见证这场婚礼。莫临本来有些生气的,但是一听未央的理由,也就气顺了。
看着大家围着自己团团转,忙得不可开交,未央却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置身事外。换上了婚纱以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唇阖动,无声地说道:“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十二点钟要
在教堂举行结婚仪式,陆铭飞他们都在教堂那边候着。等未央这边忙完已经快十一点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一群人终于坐车前往教堂。
女儿结婚,一般都是女儿挽着父亲的手一起走进教堂,最后再由父亲亲手将女儿交给另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夏天河去世的早,等不到未央结婚这一天,所以未央决定由林菀陪着自己走进教堂。
车子到教堂的时候离十二点还差二十分钟,未央在休息间休息。莫临他们都在教堂的位置上等着,赵涵和杨穆今天是陆铭飞的伴郎,所以只有林菀一直陪在未央身边。
刚坐了一会,就听见有人在敲门。林菀以为是外面的人有什么事情,立马开了门,却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叶楚戈,一下子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