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平称自己在一家私人实验室打工,不能去义父的实验室帮忙了。见义父将信将疑,王志平就对着实验台随手拍了一张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我并没有向他透露任何有关玉兔教或‘禁锁’的消息,但我拍的那张照片犯了致命的错误。”王志平用双手捂住脸,痛苦地说道,“我以为自己拍的都是常规的实验器材,不会泄露什么秘密,却没想到拍摄的角度有问题,把那块陨石也拍进去了。义父一眼就看到了照片角落里的陨石,要我去查那块石头的来历,还想让我把陨石偷出去给他。”
眼看义父对陨石势在必得,少年王志平自知犯了大错。他不想背叛玉兔教,但也不愿出卖对自己有恩的义父,便只能谎称自己得了重病无法继续参与研究,向封倩倩请了病假,假装卧病在床,不再靠近实验室。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里,封晓池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王志平称病,神秘人便尝试高价收购陨石,但是被封倩倩拒绝了,所以神秘人就是十五年前的匿名买家。强买不成,神秘人找陈展同帮忙,陈展同便安排了一个混混来抢劫实验室,结果抢劫不成,最后演变成了爆炸事件。实验室被毁了,除了封晓池外,当时留在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牺牲了。
封晓池沉思了几秒道:“你义父知道那是陨石,可当时连我妈妈都不知道那是陨石,还以为那只是一种罕见的矿石。陨石是新月山庄的机密,难道说那个神秘人曾经是新月山庄的人?志平哥,你和你义父后来还有联系吗?”
王志平摇摇头:“后来他没有找过我。也许他觉得我不是颗听话的棋子,就把我放弃了。”
封晓池:“那你加入玉兔教之前,应该去找过他吧,你知不知道他的落脚点在哪里?还有我听说他参与了东南亚的人口贩卖,你知不知道他把买来的人都藏在哪里了?”
王志平:“我知道几个地方,但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很久,一般几个月就会换一个地方。等会儿我找张地图,把我之前去过的几个地方标出来。”
封晓池:“谢谢你,志平哥。十五年前你拍下照片是无心之过,我不想再追究。但你明知道你义父的企图,却隐瞒了他的存在,最终酿成了悲剧。在这件事上,你必须给我爸爸妈妈、以及当初牺牲的所有人一个交代。”
“教主,当初是找到志平的人是我,邀他入教的人也是我。”楚虹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封晓池回头一看,楚虹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祠堂的门外,和教中的几个长老站在一起。
楚虹云用手帕抹眼泪:“没查清楚志平的来历是我的责任,请教主责罚。”
“不,这些都是我犯下的错,应当由我一人承担。”王志平双膝跪地,低下头道:“楚总,您对我的好我一直铭记于心,我也一直敬您如亲生母亲。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楚虹云泣不成声:“志平,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最为年长的蔡长老发话了:“志平知情不报、酿成大祸,按教规应当禁闭三个月后逐出本教。教主,您怎么看。”
封晓池扶着王志平站起身,想了想道:“云姨,各位长老,志平哥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理应受到惩罚。但念在他在主观上并无恶意,而且为本教事业鞠躬精粹十多年的份上,可不可以让他将功折罪?”
蔡长老问道:“怎么个将功折罪法?”
封晓池看向王志平,“志平哥,我给你一周时间,这一周时间内,你必须想办法联系上你义父,把他引出来。如果办不到,就按教规处置,你接受吗?”这是封晓池第一次以教主的名义下达处罚的决定,心里有点紧张,手心里全是汗。
王志平点点头:“我接受。”门外的几位长老也纷纷表示认同。
蔡长老走进祠堂,对王志平道:“王总管,你今晚所说的这些事,得做个记录。”
王志平走到祠堂外,又回过头轻声对封晓池道:“请您万事小心。”然后向站在门口的楚虹云点了点头,跟着蔡长老离开了。
折腾了一天后,封晓池躺在雕花大床上数着床住上的兔子,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封晓池想到了志平哥,想到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对玉兔教全心全意的付出,怎么都难以接受今天的所见所闻。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志平哥这些年过得并不快乐。他放弃了出国,放弃了离开玉兔教的机会,而选择留在我身边,是因为愧疚吧?他害我失去了父母,所以想要补偿我,但他自己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啊……这样想着,封晓池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乡。
这个梦异常的真实、异常的清晰,可以看清每个人的脸,就像看电影一样。封晓池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在妈妈怀里撒娇的自己、和小猫小狗聊天的自己、被一只哈士奇追得满街跑的自己……还看见了少年时期的王志平。
梦境里的少年王志平留着板寸头,正穿着白大褂一脸严肃地在一台仪器前记录数据,三岁的小小池抱着一只毛绒小兔子站在一边,嘟着嘴道:“志平哥哥,好了没有啊,来陪我玩嘛!”
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封倩倩走过来捏了捏小小池肉嘟嘟的小脸,道:“你就知道玩,你志平哥在工作,别打扰他。”
王志平转过身,抱着本子恭敬地向封倩倩行礼:“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