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他又要疯癫发狂,鹿野赶忙道:“蚩尤作恶多端,犯上作乱,搅得大荒战火靡靡,山河易色,既然老天要了他性命,大荒便少了一个大魔头,这样岂不是天下百姓之福?岂不更好!再说了当年就是你杀的他,难道你不记得了?”
闻言西沐阳长吸一气,仰头深思。
半晌忽然喜上眉梢,拍手道:“对了,想起来了,是我砍了那狗贼的首级,还将其首级挂在辕门上,对对,本仙已然亲手杀了他,大仇已报干嘛还要再提他呢?”
说罢转身跃雀,手足舞蹈,似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童。
鹿野长吁一口气,冲敖如真眨眨眼。
敖如真回敬他一个大大的点头。
此时西沐阳踏步如飞,白衣若云,行云流水般一阵风卷过,已在三丈之外,哈哈大笑道:“是我杀了蚩尤,是我杀了蚩尤啊哈哈,痛快,痛快。”
鹿野见他此刻疯癫狂喜,举止异常,不由一阵不忍。
敖如真拍拍他左肩,低声道:“杀蚩尤的是轩辕,咱们这样做也算是解了他心中的结,是一件好事。只是曾经的英雄奇侠虽然至今不死,却变得这般疯癫落魄,可悲呀。”
重重叹息一声。
他为情,为一个女子,最后弄成这样,敬佩他之余亦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穷奇凶兽振翅冲落,奔到西沐阳跟前,用脖子蹭着他,像是一个孩子在父母面前撒娇,模样已不再凶狠,极为温柔,活脱脱像一条依偎主人身边的宠物狗。
西沐阳双手摩挲着穷奇背脊上的毛发,眼中闪光仰天柔声道:“我已经杀了蚩尤,咱们就可以三生三世不分开了,你放心我不会责怪你,要怪就怪蚩尤狗贼,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不到你。”
穷奇凶兽低声哼鸣,似是对他的回应。
众人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你指得是谁,他就算疯了,终究还是不曾忘记青丘仙子。
他因那个女子而恨,又因那个女子而癫,最后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几百年了在他疯癫异常的心中依旧牢牢存固青丘仙子,这份情意历经沧海仍未改变,在他的心里又该是多么的沉重不堪呢?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最痴情的往往最受伤。
不知怎地鹿野这个没尝过爱情苦头的人,竟有些同情西沐阳。
他也不知是为什么,心里酸涩,是因西沐阳痴情困惑的一生遭遇而同情怜悯,还是因忽然出现在心底的那身宛如晴空一朵云彩地白衣,他心里胡乱,不知是怎么了。
一见钟情?胡扯,一见钟情全凭颜值担当,弱水要是丑八怪,你看他钟不钟情,思不思念。
“你肯定是因为她长的好看所以才念念不忘。”
鹿野摇头暗暗叹息,男人不是视觉动物喜欢美女吗?此时的他真的是搞不懂到底怎么想的了。
只听敖如真怔怔叹道:“青丘仙子害他那么深,他却爱她那么深,这世上最难懂的就是情之一字,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酸涩叹息的声音,传入鹿野耳中,轰然激荡,是呀,世上最难懂的就是情,那雪一样无暇的白衣是不是自己的情,他苦苦冥想。
好奇怪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心底已烙刻上那身白衣了,一想到她,心底最深处便是一阵欣喜,隐痛和自卑来。
这个身体毕竟不属于他,他真实的样貌,比不上这个身体。
“咦,不对,我可以寻到长生花,你也是吃了长生花,那蚩尤狗贼或许也吃了长生花,他定然还活着!”
西沐阳猛地转身,若有所悟道。
他温柔的眼神又变得狰狞凶狠,厉声道:“你快告诉本仙那狗贼在何处,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二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你望望我,我瞧瞧你,愣在那里。
他疯癫心性时好时坏,倒挺令人头疼。
倒是敖如真,灵光霍闪,忽然道:“他在中土轩辕台!”
鹿野愕然一惊,望着他。
姬川儿等人亦是惊讶看着敖如真。
她虽未听过鹿台山神西沐阳的事情,但听他二人一唱一和胡扯诓骗,心下自也略知一二,惊讶诧异,谁能料想道眼前这位疯癫的老人便是四百年前与轩辕同一时期的前辈,心中惊震骇异。
当听敖如真忽然说蚩尤在轩辕台,先是一愣,旋即想到四公子从小便聪明伶俐,自然有他的意思决议,微微一怔,看着便是。
西沐阳听罢,眼神大亮,又喜又怒,急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敖如真道:“晚辈怎敢诓骗前辈。”
顿了顿继续道:“轩辕陛下虽然统一大荒,杀了蚩尤,但那魔头不知从哪里寻来长生花与还魂草,复活重生,纠结各路叛军搅得大荒民不聊生。晚辈此次便是随轩辕陛下前往中土对付那魔头的。”
西沐阳道:“原来如此,那咱们还等什么直接赶去中土,杀了蚩尤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