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望初次抓住&ldo;幽灵骑士&rdo;的尾巴,是一次偶然的契机。
在未获取任何有效信息的情况下,萧望想到了去了解&ldo;幽灵骑士&rdo;盗窃案的细节。
其实,这只是一起非常简单、非常常见的盗窃案件。之所以没有拘留、罚款了事,是因为涉案金额逾越了治安处罚的上限,并且他到案后,对抗侦查,拒不交代自己的真实身份。即便没有查清真实身份,依旧是可以追究刑事责任的,所以&ldo;幽灵骑士&rdo;就在侦查办结后,被扔进了南安市看守所候审。
而盗窃案件本身的经过是这样的:&ldo;幽灵骑士&rdo;在一天上班早高峰的时候,挤上了一辆满载的公交车。在公交车上,他用裁纸刀割裂了一名中年妇女的背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部手机和一个钱包,后来经过民警的清点,总金额超过了一万元。从后来的案件证词里看,现场应该是有不少人看见了&ldo;幽灵骑士&rdo;的作案过程,但这些围观群众,却集体选择了沉默。&ldo;幽灵骑士&rdo;在得手后,手持着女子的手机,并把她的钱包夹在腋下,挤到了公交车的后门处,可能是准备在下一站下车。可是,后门处恰恰就在被盗女子的视线范围内。被盗女子发现了&ldo;幽灵骑士&rdo;夹着自己的钱包,于是大呼&ldo;小偷&rdo;,并死死拖住了他。后来公交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公交派出所,&ldo;幽灵骑士&rdo;束手就擒。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盗窃过程。看似是一个蠢贼被抓现行的过程,但在萧望的眼中却并不是这样。他认为,&ldo;幽灵骑士&rdo;的举动,恰恰就是为了暴露自己,而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就是入狱。
了解完盗窃案的全部过程,不仅令萧望增加了&ldo;幽灵骑士&rdo;就是始作俑者这一判断的信心,更是因为一个不经意的发现,让萧望抓住了&ldo;幽灵骑士&rdo;的尾巴。
根据办案民警说明的办案经过,在民警打开公交车门,把&ldo;幽灵骑士&rdo;按倒在地的时候,他突然开始猛烈抽搐,并且口吐白沫。
这不算什么新鲜事。民警在日常打击盗窃犯罪的时候,别说是遇到装作癫痫发作了,就是利用事先藏在身上的刀片进行自残的案例也是非常常见的。犯罪分子的目的,就是使用苦肉计来逃避打击。
在普通人看来,这不过是一句简单的陈述,但却引起了萧望的重视。一个故意暴露自己,为了入狱的贼,为什么突然要装癫痫来逃避打击?他的行为实在是太过矛盾了,除非,他这个癫痫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聂之轩插话了:&ldo;这就不谋而合了。后来我又对&lso;幽灵骑士&rso;的尸体进行了尸检,并且发现了他的大脑皮层有部分软化灶,而这里的软化灶很有可能会导致大脑异常放电而产生癫痫。如果说他的大脑过度放电是他完成集体催眠的主要机理,那么经常性的癫痫应该就是他的并发症了。虽然在看守所的一小段时间并没有发现他有癫痫病史,但这种疾病的发作很有可能和外界应激因素有关,属于不定时、间歇发作。&rdo;
萧望当然非常赞成聂之轩的看法,因为这个线索确实十分关键。
当时,越狱案正是发案伊始,南安市几乎是全警动员。当然,绝大多数警力被安放在了各大高速公路、国道、县道的路口。数百个卡点严防死守,生怕那二十多个越狱犯逃离南安市。整个南安市就像是一个被扎紧了口的口袋,密不透风。更有其他警力在汽车站、租车点进行寻访调查,而需要身份证才能购票的机场、火车站,警力则不那么充沛了。不过,除了&ldo;幽灵骑士&rdo;以外的其他越狱犯的身份信息都已经被录入了协查系统,只要人一出现,110指挥中心会立即报警。
可是,&ldo;幽灵骑士&rdo;恰恰是那个没有被警方获取身份信息的人。
萧望自然知道这一点,也知道警方对一个小盗窃犯的追查不会花大力气。所以,他去了火车站和机场,亲自寻访。
这一寻访不要紧,线索就此浮出水面。一名火车站的售票人员提供了一条关键的线索:在一周前,一个男人来购票,在拿到火车票的时候,突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后来在几个好心人的帮助下,这个男人慢慢复苏,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拿着火车票走了。
这是天赐的线索啊,萧望兴奋地调取了一周前的监控画面。画面里那个倒地抽搐的人,不是&ldo;幽灵骑士&rdo;又是谁?
&ldo;幽灵骑士&rdo;购买火车票的身份信息是一个叫作&ldo;吕成才&rdo;的人的,可惜,真正的吕成才在&ldo;幽灵骑士&rdo;购买车票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证丢了。&ldo;幽灵骑士&rdo;依旧是一个没有被获知身份的人,他拿着盗窃得来的身份证购买了去往沈阳北站的火车票。
他去沈阳做什么不重要,因为萧望的调查之路,突然就这样出现了曙光。
时间不等人,此时距离越狱案发生已经过去了一周有余,萧望当即购买了飞往沈阳的机票,并于当天夜里,抵达了沈阳。
沈阳警方给予了萧望充分的配合。
既然不知道&ldo;幽灵骑士&rdo;的真实身份,而且此时吕成才已经挂失了身份证,&ldo;幽灵骑士&rdo;不能再使用这张身份证,所以在沈阳市的调查,还得从零开始。沈阳警方建议,调取沈阳北站的高清广角监控照片,寻找&ldo;幽灵骑士&rdo;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