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小瑜也紧跟着上了车。车门“碰”的一声合上,自动落了锁。
这下谁也抢不走他了。
江小瑜觉得很好笑,一直到了车上还在笑。
这只是个很笨拙的小伎俩,却把所有人给耍得团团转。
狭小的车间里荡漾着恶作剧成功的快乐气息。
因为跑得太快,魏知非的脸有些红,还在喘气。同时却也被她的笑容给感染了,忍不住勾起唇角,“太厉害了。”
“小事小事,走吧,快去你家看猫。”
江小瑜甩了甩辫子,扒拉着车窗。
魏知非坐在向阳的位置,暮色斜阳被柳条切碎,浅浅金线勾勒出校服的边缘,煞是好看。
他神色淡淡,倒让江小瑜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住她家对门,平日里也是这样,但更孤僻一些,每天雷打不动的厌世表情,似乎一句话都懒得多说。可惜了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了。
魏知非小朋友可不能像李迩那样自闭,否则国家又将损失一个根正苗红的栋梁之才。
江小瑜还在欢喜中沉思,猛然间发现外面那波人走了过来,一直走到车门外。
魏父把双手撑在车窗上,跟司机拌着嘴,气势汹汹地扬言:今儿个孩子必须得跟他走。
从车内的视角看去,外面那些人陷入混乱之中,像是童话里不吐骨头的妖怪一样,在阴风里张牙舞爪,要来掳走小孩。
在成人之间的争夺中,孩子不过是一件随风摇摆的附属品,胜者为王,抛弃自如。
魏知非安静地看着外面的这场闹剧。
这个时候,村民格外团结。
在山村里,一个村子的人是一个紧密团结的共同体,大家凭着几十年的情分,大多会自发来帮忙。
所以魏父的事情,相当于是他们的事。
以前,他的亲生母亲有想过要逃跑。但是一经发现,全村的人都会出动,上下一心,去报信、搜人、围堵。
一旦被卖进了村子,逃出生天的机会为零。
魏家村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对于任何外来之人的敌视和摒弃。
越是荒蛮之处,越是无理可讲。
有村民已经直接绕过了司机,用手来扣车的门把。
车是锁死的,打不开。他们就换了一种办法:砸车窗。
他们从三轮车拿下来许多铁锹和犁耙,抽着烟就走来了。
就像电影里的黑帮。不过是乡村版的。
敦厚生锈的农具,此刻成了破坏的利器。
当他们砸出第一下的时候,江小瑜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