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光一直都是说做就做的人,尤其是下定决心之后,果断的性子马上又回来了,当下就和侠客道了谢,回到了基地里。
基地的大厅空无一人,平时聚集在一起玩牌打架的蜘蛛们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整座基地里绯光都只能感知到飞坦的气息,就在第二楼最左边的房间里,那是飞坦的房间。
通往第二楼的楼梯在最左边,绯光干脆直接跳到了二楼的走廊上,敲了几下门没有得到回应,绯光直接就把门给推开了。
房间里很黑,虽然在侠客的捣鼓下通了电,但蜘蛛们还是更喜欢用蜡烛。这间房里却连蜡烛都没点,窗户半开着,绯光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微风。但是流星街这个地方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所以就算开着窗,整个房间里还是一点光亮都没有。
飞坦坐在窗边,留给她一个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单薄背影。
“阿飞。”
绯光叫了他一声,却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应。
临近窗边,风变大了一些,绯光在他旁边坐下来:“我不想走了,虽然你叫我走,但我也不想走。而且,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叫我走的,对不对?”
飞坦没出声,眼睛还是盯着窗外。
绯光继续说:“我知道的,阿飞你就是这个样子,很凶,很暴躁,易怒,打架很凶残,刑讯的时候更凶残,对我的态度也算不上温柔。”
飞坦还是没做声,但是绯光能感觉到他呼吸的频率略微加快。
“但是,我能感觉得到,能感觉到你的温柔。”绯光轻声说:“因为我知道你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就算不够温柔,但你对我比对任何人都温柔,我就觉得很好,很高兴。”
绯光转头看他,因为写轮眼使用得很少的缘故,绯光的视力不错,隐隐约约地看见飞坦的眼睛,那双眼睛暴虐又残忍,即使是现在里面也没有出现温柔的情绪,但是莫名地,绯光就是能从那双眼睛里感觉到阴郁的温柔。
至少对着她的时候,比对着任何人都要温柔。
“虽然刚刚做了很过分的事,但我果然还是。。。”绯光微微向飞坦身边凑近了一点:“果然还是想说,我想留下来,想和你在一起,阿飞,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个距离已经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了,飞坦的呼吸明显有点混乱,然后他转过身猛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好半天之后,阴郁森冷的嗓音才从面罩里透出来:“你在耍我么?”
“什。。。”
“莫名其妙地问我要不要你留下来,你是在耍我么?”
“做梦的时候哭着叫过爸爸妈妈!”
“包裹里那件样式奇怪的裙子,不属于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国家!”
他手上更用力,语气也恶狠狠地:“不是很想回家么?现在忽然说要留下来,还要跟我一起,准备再耍我一次么?不要挑战的我的耐性,再有下次,我就。。。”
“没有!”
绯光打断他,挣脱钳住自己手腕的手扑进了他的怀里。
暴躁、残忍、无情,喜欢虐杀,没有善恶观,以杀戮为快感,以折磨人为乐趣,这个男人身上简直没有任何和善良温柔这些词汇沾的上边的地方。但即便如此,这个凶残的男人,这个把强盗的意志贯彻到底的男人,还是会因为她想回家,用粗暴的话放她离开。
这不就是,飞坦的温柔么?
“我没有耍你,我不走了,飞坦,我喜欢你,我不想离开你。你不要对我凶,也不要赶我走,即使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但我也会难过的。你不要看我平常没心没肺的,但是我对这种感情特别容易玻璃心,所以。。。”
接下来的话就被堵住了。
飞坦的吻就和他人一样粗暴,犹如狂风暴雨一般让绯光有点喘不过气来,随着这个吻的加深,一丝腥甜在口腔里荡开,绯光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飞坦的,但是尝到腥甜之后,飞坦的动作明显一顿,然后缓和了下来。
“你想好了,”飞坦的喘息混乱,一只手撑在地毯上,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绯光现在整个人都被飞坦压在了地毯上,他垂眼看她的时候那双灰紫色的眼睛凶狠又妖异:“没有后悔的机会,就算你哭闹着求我,我也不会再放你走!”
绯光回握住他的手:“谁后悔谁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