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原本混乱,听费靓靓这么一叫,莫名安静下来。然后就听到呼呼的风声,还有野地惯常的鸟兽声音。
马车上挂着的两盏灯笼,此时诡异地灭掉了一盏。
心头都是一跳。
隔一会儿,慕燚的声音响起,离费靓靓只有两步的距离,“莫白先生,你的女人在我手里。”
停顿几秒,周围有好几处火光亮起。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处出来,看不清楚长相,不过能看出他脚有些瘸,走路一高一低,不知道是这会儿刚摔的,还是之前就是个瘸子。
他嚷一声,“婆娘,你说怎么办?”
听声音他是之前装逼的老男人。
离得近,费靓靓看清楚被她摔到地上的女人,年纪有点大,眼角额头都有皱纹,不过她五官长得好,徐娘半老,还有些看头。
此刻,她被慕燚的三尺长剑指着脑袋,剑尖离额头只有一指的距离。
可能是泼妇,这种情形下她还破口大骂,“莫白你个瘪犊子,把老娘骗到这个局里送死,你是不是看上东村的村花?想等老娘死了好去下手。”
莫白先生委屈,“我哪有骗你。”
婆娘手指点着费靓靓,言语很是笃定,“她有功夫,绝对不是吕磬养的草包女儿。”
莫白先生无语,又苦笑,“万安公,这局莫白堂栽了,五百金换齐湘云的性命如何?”
这个价码开得算是高,但是慕燚淡定,眉毛挑一挑,“你婆娘只值五百金?”
莫白先生吃了一腔风,差点没喘过气来。呼哧哈啦老半天,他气急败坏地说,“万安公,莫白堂家底薄,你喊价有点数。”
“八百金。”
“你不如杀了我。”
话音刚落,莫白先生突然冲过来。
两边都有埋伏,在暗处时,他盘算过人数,按一一对应的方式,他这一冲要慕燚亲自来挡。那样婆娘就得了空,可以擒住那个假郡主。能不能换回齐湘云他不清楚,但那五百金可以省下了。
五百金呐,他肉痛得紧。不为省这一笔,他哪肯大动干戈,和万安公府拼这一场。
他气势十足地冲杀过来,视线内,慕燚冷静地看着,指向他婆娘的那柄长剑纹丝不动。
心口蓦地抽紧,他发现自己少算了一个可能。慕燚可以杀了他婆娘,然后从容与他对战。
老夫老妻几十年,他也是舍不得的。
收住步子,他猛跺一下脚,想说直娘贼的八百金就八百金,杀人的遇上打劫的,就当被狗咬了。
没等他开口,他发现自己t漏算了一个人。
开打伊始,他看到慕燚从马车里疾冲出来,以为那头的底牌都出尽了,没注意车头还坐了个貌不起眼的车夫。
这一刻,车夫手握黑杖,一招猛虎下山,由上而下重重地朝他劈来。
这一杖有排山倒海之力,他根本不敢接,急急后退,好不容易稳住阵脚,耳朵里嗡嗡地响,好久他才说出一句,“寂圆法师,您……怎么出来了?”
寂圆法师冷眼看他,“废话少说,打不打?”
莫白先生知道回天无力,想一想,他开始装怂,眼鼻眉毛皱成一团,声音里还带了哭腔,“我只有五百金,你让慕燚把婆娘还给我。”
寂圆法师鼻子里哼出一声,“瞧你这点出息。”
莫白先生的喉咙响了,“我没他的背景,不能明目张胆地出去抢。一辈子才攒了这么点养老金子,不能让他一把掏空了。”
寂圆听得烦,转过头看慕燚,“你怎么说?”
慕燚眼瞳紧一紧,目光落到长剑指着的那张脸上,声音冷沉,“你保不住齐湘云,要么和她一起死,要么让你老公拿五百金赎你,然后你们一同去贡城呆上两年。”
莫白娘子感觉大势已去,但她不甘心,哑着嗓子,“齐家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