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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ldo;演出?&rdo;小障睁大眼睛。

凯瑟琳弯腰摸摸小障的头，笑着说：&ldo;是啊，我是一个芭蕾舞演员。&rdo;

玛利亚也重重地点头，附和道：&ldo;我妈妈很厉害的!&rdo;

&ldo;好的，我们明天会过去。&rdo;陈川犹豫了一瞬，接过票。

他们在街道口分开，轿车向东，自行车向西，各自消失在霓虹闪烁的都市夜晚中。

远处，一栋高楼的天台边缘，黑色正装的男人收回望远镜，若有所思。

8

小障穿着贴身的儿童礼服，跟在父亲身后，来到了座位上。

观众席上的灯光熄灭，只余舞台绚丽。恢宏的音乐从挂在剧场四周的音箱里响起，演员们陆续出场，陈川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凯瑟琳。

她穿着纯白的芭蕾舞裙，脚尖踮起，身体如流云一样旋转。她扬起手，光晕笼罩，脸上淡淡生辉。这是芭蕾舞名剧《葛蓓莉亚》（1），凯瑟琳饰演热恋中的少女斯凡尼尔达，优美的舞姿如流云如匹练，浑然天成，时而天真娇俏，时而聪慧决绝。她用舞姿诠释着这一切。

这些原本在陈川眼中会被拆解为角度与距离的动作，竟然保持了整体，每一道弧线，每一次旋转，都不可分割。这种感觉是陌生的，又是甜美的，他身体里第一次涌现出了欢快的电流。

小障还欣赏不了这种艺术，百无聊赖地扭着头。他突然看到了爸爸的脸。

破天荒地，陈川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虽然有些别扭，像是肌肉的错误组合，但那确实是笑容。

小障愣住了，过了很久才拉了拉陈川的衣袖，迟疑道：&ldo;爸爸?&rdo;

&ldo;怎么了?&rdo;陈川轻声说。

&ldo;你……你怎么了?你笑了‐‐我是第一次看到你笑呢。&rdo;

陈川脸上依然是别扭的笑容，转过头，看着小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ldo;小障，你想不想要个妈妈?&rdo;

凯瑟琳刚卸完妆，就听到了其他同伴的窃窃私语。一个交好的同事凑过来，在她耳边说：&ldo;有个男人，哦，有两个男人在等你。&rdo;说完，还向她快活地挤挤眼。

她向化妆室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了两个人‐‐陈川和小障都穿着黑色正装，站得笔直，手中各抱着一束花，都是一脸严肃。这对奇怪父子的形象让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凯瑟琳抱着两束花，走在陈川父子中间。她觉得今天的陈川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变了，她也说不上来。快到家时，凯瑟琳正要跟陈川道别，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正斜倚在门上。

&ldo;嗨，凯西!&rdo;那个人看到了她，踉跄走过来，声音含混不清，&ldo;好久不见了啊。&rdo;

凯瑟琳被刺鼻的酒味熏得皱起眉头，&ldo;詹姆斯，你又来干什么?&rdo;

&ldo;最近钱花完了，听说你有演出，演出费肯定不少吧，借我一点点。&rdo;

&ldo;法院已经判你不准靠近我和玛丽五十米内，你快走，不然我会报警。&rdo;

醉汉鼻子喷出一口酒气，满不在乎地说：&ldo;你报警吧，让那些花着纳税人钱的混蛋把我抓进去。但我的朋友们还在外面，他们会抓住你，强奸你，甚至连小玛丽也不放过……嘿，玛丽跟你长得很像，可是很讨人欢心哦。&rdo;

&ldo;她是你的女儿!&rdo;凯瑟琳已经带着哭腔。

&ldo;所以你赶快把钱给我，别让玛丽受到伤害。&rdo;

陈川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走上前，拦在凯瑟琳与醉汉中间，说：&ldo;你要多少钱?&rdo;

&ldo;这是你的新相好?&rdo;凯瑟琳的前夫打量着陈川，笑起来，&ldo;换口味了嘛，换成了中国男人……&rdo;

&ldo;你要多少钱?&rdo;陈川重复道。

&ldo;一千美金，哦不，是你的话，就给两千!&rdo;

陈川把钱包里的钱拿出来，数了两千，刚要递过去，整个钱包就被醉汉一把抢走，随即，对方还向陈川挥过一拳来。

这一刻，有超过二十种躲过拳头并反击的办法在陈川脑子里出现，但他没有动。&ldo;砰&rdo;，重拳打在陈川脸上，他弯下了腰。

&ldo;你快滚!&rdo;凯瑟琳向前夫尖叫道。

醉汉的拳头也被震得生疼，以为是用力过猛，只哼了一声，&ldo;想上我的女人，可没那么容易!&rdo;说完，他拿着钱，摇摇晃晃地走了。

&ldo;你没事吧?&rdo;凯瑟琳扶着陈川，&ldo;进我家处理一下吧，我有药酒。&rdo;

陈川发出痛苦的嘶嘶声，勉强说：&ldo;好吧……&rdo;而在凯瑟琳视线的死角里，他偷偷向身后的小障眨了一下眼。

醉汉拿着钱，踉踉跄跄地走着。他的大脑被酒精蚕食，已经没剩多少地方能用来思考了，但他还是觉得高兴。今天的收获比他预想得要多，看来前妻这条发财路子不能断，以后得经常来……

正想着，对街的一栋高楼上，一条人影竟然直接从一百多米的天台上跳了下来。几秒钟后，人影落到街面上，巨大的动能让混凝土地面炸开一个洞，石块纷飞。而那个人影却毫发无损，立刻跳出来，向醉汉这边的街道迅速跑来。

一辆停在路边的货车司机看到这骇人的一幕，目瞪口呆，醒悟过来后，连忙掏出手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