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安歌再开口的声音疲倦不堪,“有酒么?”
“有。”
寺人不喝酒,但酿酒卖酒。方丈从另一个屋子里拿出来两坛酒,“新酒极烈,好像三盏必倒。”
商安歌轻笑,“挺好。”
“从侧门走,那处小溪偏,不会被人看见。”
“谢了。”商安歌提过酒坛,豪迈地走出去,临到门口,高抬起酒坛,背对方丈道,“同喜。”
回应了那句大仇得报。
方丈垂眸微笑道,“阿弥陀佛。”
此处的确偏,商安歌简单扫一圈,参天大树相接,只有一条小溪流过,没有一个人,安静地歇息许多鸟。
阿珲到必经之路上,为他守门,不让人打扰他。
商安歌提着酒坛,慵懒疲惫地随意坐在溪边的大树下,嘭地利落打开酒坛,仰头大口大口灌下去。
一切都要结束了。
卧薪尝胆,步步为营,终于要有结果了。
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累,由内而外的累。
特别特别累。
商安歌举起酒坛,又是灌小半坛。
看着溪水,商安歌眼眶有点发红,好想她,回京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了。
施知鸢!商安歌看着溪水,溪水宛若是她,心里呐喊着,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多想你!发了疯似的想你。
好想好想你!
你在干嘛?
好想见你!!
好想告诉你!!
可……,不能。
又是一大口酒,商安歌完全靠在树上,歪头看溪水,溪水不过是溪水,别过头,不能给她添麻烦,若是事败,不能让她有一点牵扯。
商安歌喝着酒,想着送了护手的,就算自己不在身边,也不用担心她伤到手了。
送了挡味的,就算自己不在身边,没人为她开窗,也没事了。
送她进工部,就算没有自己提供材料,她也可以尽情做奇巧了。
微微笑笑,商安歌喝口酒,就算自己不在,她也可以好好的吧。
好担心她。
商安歌又是一大口酒,好想她。
自己这条命,没了就没了,如果事败,没什么后悔的。
复仇,从小到大的唯一支撑。
血债血偿,商安歌仰头墩墩喝光一坛,该偿,又开一坛。
偏僻的地方不远处,施知鸢提着食篮,带着清儿往出走。
“好羡慕何娘子,真幸福。”清儿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