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慌了,“我没事!我娃也没事!”
孩子抱着他的腿,怕极了。
“若真是瘟疫,可能你们已经染病了。刚染病是最好治的,若是没有那更好了。”施知鸢耐心解释。
少年梗着脖子,“你到底想怎么处置我们?!把我们诓进去,一网打尽么?!”
施知鸢忍他很久了,一副长见识见到“神人”的模样看他,“你是不是被人迫害出毛病了?!看谁都是坏人?!”
这……什么眼神?少年被盯得涨红脸,别扭又不甘地道,“我就是眼睁睁看到一老一少死在我面前。本来我不过是去送信,结果……发现这边成了这副模样,朝臣和富商狼狈为奸,草菅人命!”
“对对!这位少年是好人!”男子替他说道,“一路上帮我们许多。此番一同往汴梁跑,他更是想面见官家,诉说这里的情况。”
少年扬起下巴,不跟你们斗个鱼死网破,决不罢休!我不怕你们!
“……如此还是个好样的。我错怪你了。”施知鸢陈恳道,又蹙眉看他,“狼狈为奸,可都知道是谁?”
施知鸢要一一记在心上,一并禀告官家。
“不知道。”少年理直气壮,“反正是大官,有钱!”
“……。”
施知鸢有点失望,无奈地闭下眼,行吧。
反手拿大拇指指指曾婆婆处,施知鸢道,“去看看自身情况吧。”
少年站得用力扒住地,无畏强权地抱着膀子,“不受骗!”
磨磨唧唧,商安歌没耐心地示意下士兵,士兵领命,两个人架一个人,不顾他们四个的蹬腿狼嚎,粗暴直接地把他们架到曾婆婆屋里,人一丢,士兵出来,门一关,完事。
商安歌嘱咐,“去洗手,别碰自己和食物。”
“是!”洪亮地应声,听命去洗手了。
商安歌低眸看施知鸢,温柔道,“咱们也去洗手。”
“……糟了。”施知鸢慌张地看手,“我忘了我有没有碰自己哪了!”
“没有,我一直在帮你看。”商安歌不咸不淡地道,“好在你哭的时候,不爱擦泪,任她流。”
“……。”前半句的感动都被后半句弄没了,怎么感觉自己又懒又邋遢的样子?施知鸢不好意思地低头。
“走吧。”
商安歌引着小施知鸢去乖乖洗手。
拿皂角仔仔细细地洗干净手,施知鸢偷偷看身边高大的能把自己完完全全盖住的他,有他在,好安心,好像事情再大都可以完美解决。
奇奇怪怪,施知鸢扭头,一点不想持续这个隐隐依赖他的想法。
洗完,他俩安安静静地侯在曾婆婆门口,没说一句话,也没有眼神交流,可是一点都不尴尬。
施知鸢再不肯接受,可感受着彼此,彼此都很安心却是事实。
——有她在,他也很安心。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四个大人和一个小孩都噤若寒蝉,乖巧地耷拉着脑袋,从里面出来,什么戾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