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看见他的冶冶和之前那个好师兄交头接耳地进来了。
再看一眼,林隽涯心里一荡。嘶。所以为什么要来,能看不能碰不好受的是谁,直接在家等人不香吗。
“林影帝!今天观影会您也来啦。”李继扬大老远还在上楼梯就打了招呼。
林隽涯笑得很温文:“来了?”他控制眼神不去多看李渐冶,“跟在组里的时候一样叫师兄就行。继扬也是影帝啊。”
李渐冶在旁边跟着笑:“是,两位影帝。咱们进去吧。”
《封山》粗剪版虽然是粗剪,但是已经很见风致了。至少在李渐冶看来,刀光剑影的江湖,儿女情长的江湖,知音相酬的江湖,阴谋诡谲的江湖,都体现到了。每个人物也塑造得很生动。
看着看着,李渐冶觉出点奇怪。他拍的时候还没觉得,为什么他和林隽涯,不是,是独孤兰和温钰同框这么多?
李渐冶脑子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是他敏感了?不会怪怪的吗。
事实证明这回可能确实是他敏感了。徐导、李继扬和林隽涯以及其他几名主创,谁也没对此有什么异议。几人都在讨论几个镜头之间的逻辑、前后的呼应等等。
末了李继扬和李渐冶在知情协议上签了字,准备走人。其实粗剪就是为了这个协议。这样就避免出现一种情况,就是演员拍了片子,却声称被剪出来的成片他没看过不知情。当然如果非不可抗情况下,成片和粗剪版内容相差超过一定比重,演员也可以起诉片方。相反如果演员因为个人原因导最终成片里他的镜头不可用,那也要负相应责任。
林隽涯正要起身跟着一起告辞,徐宜良突然叫住他:“你先别走。等等老纪也过来,再一起聊聊。”老纪就是苦别大师的扮演者纪泽。
林隽涯看着李渐冶一双长腿已经迈出门去,他冲徐宜良点点头:“我送送两个小的。”
李渐冶已经要下楼,林隽涯两步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臂:“回去等我?”
李渐冶听出他嗓音里的低沉和按捺,眼睛很轻佻地眨了眨,跟上前面的李继扬下楼去了。
林隽涯驱车赶到李渐冶的公寓不过是一个小时之后。他开了门,听见吹风机的声音一停,李渐冶从洗手间伸出脑袋惊讶地看着他:
“这么快?不是,你哪来的钥匙?”
林隽涯看着他腰间的浴巾和裸露在外的腰腹,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卧室:“瞎晃悠什么?也不怕着凉。”
李渐冶一溜烟跑了。他埋在被子里,听着浴室的水声,闻着被子和枕套上散发的好闻的干净清爽的味道,不是几个月没人睡落了灰的样子,想着阳台和客厅茶几、餐桌上摆着的花瓶和新鲜的花。还有也不知道这人用了什么古龙水还是什么,房间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等到林隽涯进卧室,李渐冶问他:“你昨天就过来了吗林哥。”
林隽涯走到床前,垂手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脑袋:“不只是昨天。”
李渐冶吃惊地看着他。他俯下身接着说:“怎么,你又不在,房子给林哥住两天怎么了?”
李渐冶稍稍抬起身,眨着眼睛:“可这不是我的房子啊林哥。这是我经纪人给租的啊,钥匙也是他给你的吗?”
林隽涯隔着被子抱住了李渐冶,收紧手臂,把人嵌进怀里,说:“嗯。咱俩一年到头在家也待不了几天的,还分两个地方?其实你要是愿意,直接搬去我那儿也行。”
李渐冶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心里此起彼伏了很长时间的不安被奇异地安抚了。他于是主动吻了吻林隽涯的嘴唇。
林隽涯喉间低低地笑了,深深地回吻。他一手伸进被子,动作却一下子顿住了,看着李渐冶。被子里这人一丝未挂。
李渐冶喘息着要林隽涯去拉窗帘,于是大下午的,房间里突然变得昏暗。
林隽涯抱着李渐冶洗澡,原本真的只是想给他清洗,入手却一片湿滑,又热又紧,于是又把人按在了淋浴玻璃上掰开了他挺翘的臀瓣。他抚动着怀里人劲瘦的腰,心想,真他吗招人惦记。
关于前任的小小风波好像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两人依旧没羞没躁。第三天超哥就把李渐冶接走了。他有两个试镜要去,试完就得进下一个剧组。
演员就是这样,辗转于试戏和一个个片场,手里拿的、嘴上说的都是角色的爱恨,自己的人生和感情只能见缝插针。这种日子林隽涯从前乐此不疲,后来他转战幕后,也还是每天满满的日程,停不下来。可是李渐冶工作被安排得这么紧,他就心疼。尤其这人还在莫名其妙非要减什么肥。可瘦了太多了。
不仅对李渐冶,林隽涯对自己的工作也生出了类似的想法。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忙来忙去的,忙什么呢这是?如果可以,他也想每天慢慢做个饭、一起看个电影、聊聊天,甚至逛逛街、旅旅游,也不想一有假期就关进卧室。
哦也不是局限于卧室。
林隽涯看着李渐冶收拾行李,心想以后还是多让他留在本地接戏的好。唉。可是这小孩好像本来就不喜欢他多过问他的工作。确实,林隽涯也不想限制。不带任何滤镜地说,林隽涯觉得李渐冶很有前途,作为一名演员,他的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性。
于是林隽涯送李渐冶出门,心里有多不舍就有多沉默,此外还有一些隐秘的骄傲。他对李渐冶说:“去吧。好好演。《建安》的导演说你特别好,徐导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