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公爵……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还能出门?不是说调查结果出来前都需要禁足吗……”
“真是晦气,他们怎么能让这种危险分子随意行动?这里还那么多孩子……”
“国王陛下还是太仁慈了,他就该直接下令将这个人形兵器关进牢里的!这种人在和平年代只会带来灾难……”
离霍承渊较近的一些人已经纷纷退开,他们的眼中有厌恶,有警惕,有忌惮,有畏惧。虽然他们明白这个时代网上流传的信息难辨真伪,但他们都相信以自己的智慧和判断力,了解到的信息肯定就是事实的真相。
当然,关于“真相”的说法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绝大多数人都认可的:霍承渊这位世袭公爵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表面道貌岸然,实际阴险冷酷,他拥有轻易就能带来大规模杀伤的奇诡精神力,见到他立刻远远躲开才是明智的选择。
很快,霍承渊和柯塔身边空出了一大圈真空地带,柯塔虽然听不清那些人在议论什么,但从他们戒备和畏惧的眼神中,也猜得到这些人在想什么。
柯塔张了张嘴,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在压倒性的舆论攻势下,任何解释和辩白都是徒劳的,甚至会越抹越黑。柯塔下意识望向霍承渊,发现男人的表情依旧平静从容,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周围人避之如蛇蝎的态度,又或者看到了,却根本不在意。
霍承渊迈步向前走去。
沿途的人群纷纷避让,有懵懂的孩童站着没动,也立刻被身边的家长一把抱走,并得到诸如“不要靠近那个人”“离他远点”“千万不要被他碰到”之类的严厉告诫。
这些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霍承渊恍若未闻,他的目光隻望着展柜上那隻金发碧眸的小花仙,此时此刻,他隻想尽快赶到它身边——这么多的人,这样吵闹的环境,对生性腼腆羞涩的小叶来说,应该内心很不安吧。
除了不安,也许它还很生气,气自己没有履行好看护的职责,让它突然置身于陌生复杂的环境,所以它才赌气地停留在原地,不肯回到自己身边。
胸口突然有些发闷,像是明朗的天空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霍承渊的脚步越来越快,但离展柜越近,拥堵在前面的人越多,哪怕大部分人都因惧怕纷纷退开,却也不可能在一两分钟内完全清场。
霍承渊眉宇间浮现出几分焦躁,就在此时,他看到展柜上的小花仙突然又飞了起来。
在场的孩子们又发出了“哇——”的喧哗声,不过家长们大多已将自家的孩子抱起,现场倒是没有再起骚乱。飞到空中的小花仙没有丝毫迟疑,笔直地朝霍承渊飞来。
男人蹙起的眉峰迅速舒展开,幽深的黑眸中漾开浅浅的笑意,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看着那隻可爱的小精灵飞至他身边,绕着他转了几个圈,最终轻盈地落至他掌心。
小花仙仰头望着他,小脸气鼓鼓的,还用力扇动了一下身后的翅膀,像是在说:你磨磨蹭蹭走得好慢呀!还得辛苦我飞来找你,哼。
“抱歉。”霍承渊用一根手指轻轻揉了揉对方的金发,轻声道,“是我没看好你,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小花仙接受了他的道歉,它放松了表情,弯起了漂亮的眉眼。大概是被揉脑袋揉得很舒服,对方还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主动蹭了蹭霍承渊的手指。
此时的玩具店内,安静得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霍承渊和小花仙的互动,尤其深知小花仙习性的大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他们是知道昨天在婚礼现场,那隻小花仙表现得很亲近霍承渊,但他们没想到才短短一天,这一人一宠就磨合得这么好,而且……而且不是说霍承渊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小花仙昨天表现得很乖的吗?
这种手段的效果居然能持续这么久?
“叔叔,可以让我也摸摸这隻小花仙吗?”一个清脆的童音打破了现场诡异的寂静,那是一个扎丸子头的小女孩,她又羡慕又憧憬地望着霍承渊手里的小精灵,虽然有些腼腆,仍鼓足勇气请求道。
“就、就摸一下下,好不好?”
话音刚落,女孩的母亲已经将她拽到身后,又着急又生气地低声斥责道:“你在说什么呢!不是说了要远离那个人吗?你居然还主动凑过去……”
小女孩被训得又茫然又委屈,她咬了咬嘴唇,弱弱地反驳道。
“为什么不能过去呢?小花仙是聪明的小仙子,故事书里说小仙子都会友善地对待好人,它和叔叔关系那么好,说明那个叔叔肯定不是坏人呀……”
“故事书里说小仙子都会友善地对待好人,它和叔叔关系那么好,说明那个叔叔肯定不是坏人呀……”
女孩的妈妈愣了愣,她本能地想要反驳,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因为她竟然觉得女儿说得有点道理——若是霍承渊像传言中所说,拥有随时可能失控的危险精神力,感知极为敏锐的小花仙怎么可能与他那么亲近?
虽然网上谣传说昨天婚礼上,霍承渊是用了特殊手段才让小花仙那样温顺,但想也知道,这种手段的效果应该不可能持续太久——如果效果稳定且长久,饲养者早就普遍应用了,又何至于让小花仙的坏脾气和难以驯养的印象如此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