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川走后,严鸾对赵焘道:“二殿下身体无恙了吧?”语气甚是温和。
赵焘一直憋着气,这时觉得严鸾完全是惺惺作态,便道:“严大人,你欺人太甚了。别说我如今还是父皇的儿子,就算我和大哥一样被父皇贬为庶人,你也不能如此欺我。大不了这个瑞王我不当了,我和父皇说,自请出宫做百姓去。”
严鸾一愣,道:“是何人欺二殿下了?”
小年子在旁边怕赵焘再把严鸾得罪了,便将刚才的经过简略的和严鸾说了。
严鸾听完笑道:“曹小川是有些仗势欺人。不过二殿下明知皇上下了口谕,却称病几天不来吏部,确实有抗旨的嫌疑。再者,二殿下过了巳时还未起身,也不合祖制。曹小川若不如此,恐怕二殿下今天仍不会来。”
赵焘知道自己理亏,也不说话。
严鸾道:“既然来了,便好好做事吧。”对旁边一个小厮道:“将张主事请来。”
待那张主事来了后,严鸾道:“你最近是在整理殿试备选的贡生档案是么?从今日起,二殿下便跟着你做事。”
☆、第四十三章首辅之选
第四十三章首辅之选
那张主事看了眼赵焘,道:“严大人,卑职这里都是琐碎功夫,要二殿下做这些,太过屈才了。”
严鸾道:“二殿下尊位虽高,却并没独立任过事,你用心教二殿下就是了。”
张主事答了是,便引着赵焘,去了主事们的值房。
这日晚间,赵楹设宴请了吏、礼、工、刑、兵五部尚书用晚膳。礼部尚书杨潮、工部尚书曹季驯、刑部尚书吕观、兵部尚书夏忠先后到了。看偏厅中并未有往日饮宴那种小桌,只在偏厅正中放了一个大圆桌,都不知何意,便未敢落座,只站在那里聊天。正在这时,见严鸾从殿外走进来,杨潮便笑道:“灵安你总算到了,皇上这是何意啊?难不成是皇上用膳,让我们在旁边站着伺候?”杨潮的父亲是老安王的门客,他也是自小和赵楹一起读书,所以说话就比其他大臣随便些。
严鸾笑道:“我也是刚到,一会儿皇上来你不就知道了?”又对旁边的一个小太监道:“和严公公说几位大人都到了。”
不一刻,赵楹便从内殿走出来,众人忙跪下见礼。赵楹笑道:“众位爱卿都平身吧,今儿朕让他们设了圆桌,就是不想大家太拘束。”
众人推辞了一番,见赵楹坚持,这才坐了,严鸾坐了赵楹左手第一位,杨潮坐了右手第一位。
赵楹举杯,笑道:“在座的诸位爱卿,和朕认识时间最长的,就是亭溪,已经三十几年。和朕认识时间短的,伯念和时良,也都和朕同朝为官十余年。朕今日敬你们一杯吧。”
几人忙端杯起身,将酒喝了。
赵楹道:“从现在起谁也不许站起来了,否则按抗旨论处。”见几人坐定,赵楹又笑道:“之前大家立场一致也好,对立也好,朕的脾气你们都是知道的。怎么现在有话都不和朕直说了,还要严大人转达?”
杨潮笑道:“皇上莫怪,臣知道皇上是信任臣,才将二殿下放到礼部理事。但是臣才疏德浅,自问实在有负皇上所托,又怕耽误了二殿下。臣无颜和皇上直说,才求了灵安。”
赵楹笑道:“亭溪咱们俩从四五岁就在一起玩,你用兜这么大圈子和朕说么?朕知道,教皇子历来是吃力不讨好的事,皇子若闯出什么祸,弄不好还要跟着一起受罚,你不愿意朕也不怪你。”又对吕观道:“伯念,王志雄贪赃枉法,你抓他是职责所在。你一向耿直,从前有很多和朕想法不一样的话在朝上你都敢说,怎么如今倒不和朕说了?”
吕观脸色有些微红,笑道:“就是因为臣从前对皇上……不太忠心,所以才不敢和皇上说。”
赵楹笑道:“你也是被人利用,朕不怪你,以后诸位爱卿有什么事直接和朕说就是了。”
这时工部尚书曹季驯道:“皇上既如此说,那臣也不怕得罪人,便说句实话了。自从皇上登上大宝,自然是万众归心。但臣等办事却总是不那么太痛快,有些人总想压制臣等这些以前和皇上不太亲近的人。臣如今已年届七十,用不了两年就告老还乡了。但他们几个还年轻,总这么着,他们再有本事也无法施展啊。”
赵楹道:“老曹你的话朕明白了,朕也知道老谢这个人是有些倔。所以朕今天没叫他,也是想和诸位爱卿好好聊聊。”
杨潮笑道:“皇上不然换个首辅吧。我和老谢十几年的朋友我也要说了,在座的臣等五人,除了臣以外,谁没受过老谢的气?”
赵楹笑道:“那亭溪你说谁做首辅合适呢?”
杨潮道:“这是皇上决断的事,臣不敢多嘴,但是皇上可以循□□太宗的旧例啊。”大燕开国后,吏部都是在其他五部之上,□□太宗朝的吏部尚书十有□□都是首辅。
严鸾只得接话道:“谢大人是咱们上司,亭溪你这样妄加议论不太好。”
杨潮笑道:“在皇上面前说几句闲话有什么要紧?”
严鸾道:“老谢是对我们几个有点成见,但还没到因人废事的地步,他在新泰年间已经是次辅,如今做首辅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杨潮笑道:“那有人在新泰年间还是太师呢,为什么做不得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