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科举路,才过第一关。
发案次日,便要进行第二场考试,称为招覆。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入场程序。只是参加考试的学子,缩减了不少。
这一日,汪宗魁并没有守在县衙外,而是独自的酒楼房中,焦急地来回踱步,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或是什么事的发生。
而在县衙外,同于正场,只听衙役一声高呼,众学子涌向辕门,而此时,林复声的身边却紧随着一个书生,几乎和他是身贴身,寸步不离。真好似是知音好友,临考前还要再相互叮嘱,互道祝福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那书生的袖筒一抖,两根手指往林复声的篮子里一探,十分轻巧地抽出一张小纸,随即,手指一勾,那小纸当即被书生塞进他宽大的袖筒里,随即,飘然而去。
林复声并未留意身边这一系列的小动作,不慌不忙地跟着人群涌到辕门。
守门的衙役一见林复声,不觉怔住了。
“诶?你怎么又来啦?”
头场考试,阅卷官员也都只知座位号,不对人头。更别说守门的衙役了,他们更不知道何人中榜,何人落榜。再说,见多了头名的衙役,谁也不会真得去留意一个小小的正场案首。
因此,再见这个中场因为饿极了,而弃考的小孩儿又来了,皆以为他是来捣乱的。
林复声一愣,“呃,入场考试啊。”
“入场考试?你头一场都交了白卷,你哪儿还有资格进去?”衙役都有点儿晕了。这小孩儿什么都不懂。家里大人呢?赶紧领走。
闻言,林复声嗤笑一声,道:“何人见学生交的是白卷啊!”
“我们早听说啦,正场之中,可是有一张白卷儿。你那么早交的,不是你的,还能是别人的嘛。”
正这时,林复声身后跟着的书生们,开始不耐烦地骚乱起来。
衙役见状,也不好再磨蹭,“得,得,我这儿只检查你带的东西。你一小孩儿,一会拿不出证明来,还得出来!”
“呵呵,对对,学生正午前后就出来。”林复声淡淡地笑道。
衙役还没见过这样儿的小孩儿呢,考试不紧张,还跟他逗着玩儿,不禁笑道:“还正午前后呢,我说的是一会儿,马上!你就得让人给哄出来。”衙役说着,低头往林复声的小篮子里,随意这么一瞄,心知他没有准考资格,下一道门他就进不去,所以,也没有上心查。而且,林复声这小篮子里,也的确没什么可检查的,还是那几样,还是没有保暖之物,没有食物。“嘿,要都像你这样儿,我们可用不着这么累啦!进去吧!下一个!”
这看门的衙役打发走林复声,便接着忙碌,可直到最后,也没看到林复声被哄出来的身影。他只当是,人多没留意到。
入得考场,林复声这次的座位被提到了考官眼皮子底下,此举称为是提坐“堂号”。只是为了便于对头场考试中,名列前茅的学子,加以更好的监考。这些学子,甚至还会受考官的面试。
这一提坐堂号,李夫子所教的五个学生,皆被提到了首排。
考官看着这几个,也是略有印象,笑着问旁边人,“这几个都是李夫子的学生吧。”
“回大人的话,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