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辞开始待着家里养病。
唯一一点好处是洛星河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他对洛星辞的占有欲极强,年少时恨不得挂在哥哥身上,长大了常常搞出跟踪装定位这种事,洛星辞自己发现了好几次,直到上一次缉毒行动让技术科查出来洛星辞的手机里竟然被他装了窃听器,洛星辞被审查他才消停。
他还是那一套又哭又闹:“哥哥我真的好怕,你忘了之前那个oga了吗,他就是趁我不注意才勾引你的……我真的会死掉的,再发生一次我就会真的死掉的……”
他又提起了那件事儿。
洛星辞有时候真的挺迷茫的。
他甚至在床上问过洛祁琛:“为什么?”
洛祁琛摸着他的后颈,像安抚,话却泛着凉意:“你是他的,从你跟着他回来你就该知道。”
洛星辞抬头看他,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洛星辞伤痕累累的脊背上划出一道不流血的疤,洛祁琛带着枪茧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冷笑:“你想说什么?洛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他的没有我的,我罚你不应该吗?你怎么照顾他的?让他去闹自杀?”
洛星辞的喉结滚动,汗湿的发如雨幕的珠帘垂在额前,黑暗中只能借月光绘出狭长眼尾的飞红:“大哥,我知道的。”
洛星辞一边跑步一边胡思乱想,他从跑步机上下来,小伤好得快,肩膀留了一块灼伤似的疤,他身上的伤多了浑然不在意,枪伤刀伤鞭伤,肌肉上斑驳的疤像失败的纹身,可以判定为野性的行为艺术。
洛星河就在健身房门口痴痴地看他,脸红扑扑地操纵着轮椅进来说:“哥哥,我给你做了汤,你现在下去喝吗?”
洛星辞自然地推过他的轮椅,洛星河对着洛星辞有说不完的话:“哥哥,你选好衣服了吗,朕叔给朕尧办的接风宴的衣服……朕尧你还记得吗……清荷姐走了以后咱们就没见过他了,他小时候跟小姑娘一样……”他只知道朕尧出国的事,对朕尧的记忆还停留在对方短促的童年。
洛星辞回想起上次见到的笑面虎似的俊美男人,艰难地将其与儿时的孩童、旧时的记忆、温柔的堂姐联系在一起,又想到传闻里的魔童疯子,他拼凑不出一个正确的形象。
衣服还是由洛星河选的,他自己选了同色系的两套西装,自己的配了蓝宝石胸针,给洛星辞配了绿宝石袖扣。
朕家孙子的接风宴,总市有头有脸几乎都到了,甚至连洛父都到了,洛父的行踪是机密,最近一段时间连家里人都见不到。
洛星河见到父亲很高兴,从哥哥身边黏到父亲身边,洛星辞只是恭敬地喊了一声父亲,他对养父只有下级对上级的敬畏。
宴会的主人公姗姗来迟,西装笔挺,身形修长,长发还是散着,凌厉的眉眼,薄唇挂着点笑,却一股子邪气。
洛星辞孤孤地立在阳台边,他本来是圈子里的边缘人,残次的性别,尴尬的身份,因为职业原因连穿西装不自在。
他自以为无人在意他,却不知多少目光留在他身上。
“洛星辞?”
突然有人喊他。
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走近,亮而圆却莫名带着忧郁的杏仁眼让洛星辞觉得似曾相识,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小苍兰信息素的味道,洛星辞瞳孔一缩,微微退回了些:“你好。”
对方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社交距离上:“你没认出我吗?”他垂眸自嘲地笑:“你应该忘记我的。我当年不该走的……”
洛星辞面容严肃,他不知道他现在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社交就不应该提以前的事,他心里烦躁,也顾不得什么对oga的狗屁绅士礼仪,打断对方的话就想离开:“有什么事情吗?我去洗手间可以让一下吗?”
“你别这样,我只是想和你道歉。”对方拉住他,焦急地望着他,灯光下浅棕色的眸子如一汪秋水,“你听我解释可以吗?”
“不用道歉,愉辰。”洛星辞垂眸。
唐愉辰突然激动起来:“星辞,我知道你分化成了alpha,我出国是家里安排的,我现在回来了。”他几乎要哭出来,“我,我没有要分手,我们还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