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道声音传来:“吵什么?!在奠堂都不能闭上你们的嘴!”
是萧逸。
他眼角通红,几乎是这个大殿里唯一为真正为萧圣高的离世伤心的人。
准新皇出声,谁还敢随便议论,都纷纷禁了声。
入了夜,初夏的大殿里聚集的人太多,难免闷热。
年纪小的皇子公主哭闹起来,宫人也哄不住。
沈聆妤的后背也起了一层细汗,膝盖有些疼。
在一大殿人的侧目下,沈聆妤突然起身。
春华连忙扶住她,惶惶地不知道沈聆妤要做什么。
但是她家主子近来越发不爱说话,今日更是,当着一众皇亲国戚的面,第一个离了场。
没人敢拦。
就连负责大丧的礼官,也只敢弓着腰让开身。
……这位沈家公主,如今大不相同,无人敢招惹。
但沈聆妤也没走,她一袭白衣站在院外,望向整座寂静的宫殿。
“公主,您还进去吗?”春华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小心着问。
“不了,跪这么长时间,是还小时候他真对我好过的恩情。”沈聆妤语气淡淡。
“嗯……明日出殡还要送,那咱们早些回府吧?”
这永安宫平时就是偏殿,只有宫里有大丧才启用,这会儿寂静无声的,落在夜幕下,格外有些阴森。
尤其是这两日,香烛不断,将永安宫都熏入味了。
沈聆妤在院子里缓了一会儿,膝盖不那么疼了,她才点点头:“走吧。”
但刚刚迈出了永安宫,迎面而来两道熟悉的人影。
顾怀宴是质子,聂文勋是座上宾,原本都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不过想来是不避讳。
这是沈聆妤回京都两天,第一次见顾怀宴。
他还是那副表情无风无月的模样,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有时候甚至会让沈聆妤怀疑,那天在她面前,沉声狠戾的人,是不是他。
袖中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抓住那枚羊脂玉配。
沈聆妤在距离对方两步远时微微福身:“二位殿下好。”
这副礼数周全,低眉信目的模样……聂文勋诧异地看向顾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