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梳微微一愣,没有多想,义正言辞接口:“可是仙上已经有心上人了啊!先前我对生孩子一事不太清楚,所以才胡乱答应,想着出来个可爱宝宝玩玩也不错。可现在明白了,我们两个是万万不能生宝宝的。”
慕卿还是不想放弃,伸手搂了搂她:“可做生孩子的事,也不一定能怀上。”
阿梳扳开他的双臂,肃目摇首:“你刚才说的,必须是相爱的人才可以生孕宝宝,那么就说明生孩子的事,也只能由相爱的人才可以做。”
慕卿叹声:“这时候我倒希望你不那么开窍了。”松开手,让出一个空位,“你走吧。”
感觉到可能是刚才得罪了他,可说的是事实啊!见他如此失意,阿梳想要出言安慰,却被腋下一叉丢上岸,一双钳着某种情绪的火苗的眼死死将她盯着:“再不走,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心生委屈,拖着湿漉漉的裙子,阿梳一步一回头出了温殿,还不忘捎走《春。宫。图》。
那夜,阿梳想了很多关于生孩子的事,又将图本上的每一页都研究一遍。白天慕卿想和她做生孩子的事,他说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生孩子。相爱的人……生孩子……她大惊,突然想明白什么,在这个答案还没冒出来的之前将其打断,抱着头怨:“怎么可能,仙上怎么会想和我生孩子,他才不喜欢我,才不喜欢!”
不小心脱口而出,自己也吓了一跳,怒羞地捂住嘴,心脏狂跳不止。“仙上只喜欢他的未婚妻,你少自恋了!”她这样对自己想,情绪不由自由低落。
第二日闲的无聊,阿梳把从仙侍手里赢过来的玉石倒出来一颗颗放回盒子,排列整齐。放到第三回的时候,院子里出现一个背着鱼竿的影子。
慕卿将鱼竿随意架在肩上,斜身倚在门口,问里面的人:“出战前的最后一天,我想去钓鱼,你要不要去?”
前两次钓鱼慕卿都是带着蓝莺去的,她一次都没有!“要去要去!”似乎很容易忘了前一天的尴尬,阿梳匆忙收拾好玉石,屁颠屁颠跟到他身后。
一路上风景非常好,风儿轻抚,花儿轻飘,鸟儿歌唱,溪儿欢淌。沿路种着一片五里香,姹紫嫣红,绚丽妖娆,花团锦簇间偶尔飞出一对蛱蝶,玩闹嬉戏,你追我逐。一切平静如水,丝毫没有大战将即的紧张,好像那只是一个荒谬的传言,而这里丝毫不会被惊扰。
来到湖边拣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慕卿抖开鱼线准备钓鱼,阿梳沿路采了一把小花,拿几朵骨儿插在慕卿发髻上。慕卿不理他,垂着鱼竿闭目养神。阿梳无趣,只好在他身边坐下,呆呆看着平静的湖面。
身旁的人轻叹一声,手摸进胸口,从宽松的袍子里掏出一只红通通的桃子。阿梳欢呼雀跃捧着大仙桃,嗅着桃香喜乐滋滋,筹划找个好时间吃了。
垂钓需静,阿梳抱着桃子坐得有些累了,想和慕卿说说话,又怕惊了湖底下来往的鱼儿。话说这鱼儿因为能得到仙气最喜被钓,可今儿个怎么一条都不上钩。天气温暖,湖林宁静,没多久阿梳抱着桃子连打哈欠、昏昏欲睡,撑着眼皮子左看右看,无端说几句话以表清醒。
“睡一会儿吧。”慕卿对她说。
不知是眼花还是怎的,阿梳从没见过慕卿这样温暖的笑容,好像是在梦境一般,长绵的日光从树缝漏下,在他身上拢成迷蒙的暖雾,如梦似幻,渐渐溶进灿白的阳光中。
慕卿收回鱼竿,钩子上空空荡荡。他一心在等,所以分不出别的心思,钓鱼……呵,不过是幌子。身旁的人儿合上眼,翻了个身睡。四万年的点点滴滴如湖面的鳞波涟漪,回荡百转。他轻轻抚摸这张精致美丽的脸蛋,凄伤喃喃:“你不欢喜我,我却是感觉庆幸。你不如她,当真不如……”
略显粗糙的手掌覆在她的双眼,纤长的柳眉微微皱起,阿梳陷入沉沉的昏睡。
当她幽幽转醒,迷糊中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慢念药草什物。眼睛干涩,她闭上睁开、闭上睁开,慢慢适应,看见太上老君拎着一只小酒壶正在背诵仙丹配料,身旁趴着个穿着深蓝衣服的小仙童,战战兢兢提着小狼毫做记录。阿梳以为自己做梦,揉揉眼睛还是看见一老一幼在那厢殿子,自己则困身与四面铁杆之中。
阿梳浑身酸痛,站起来舒展一下筋骨,对那处的老幼喊:“老君,我仙上呢?”
听见声音,太上老君一口桃花酿喷出来,忙手忙脚将酒壶塞进袍子底下,朝这边喊:“军师出战去了,把你安置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