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让他们别这么无礼,无奈白虎和乌云玩得正欢,没理他。烧鸡也现出原形凑上一脚。青蛇拿尾巴在玄武龟背上啪啪啪敲出乐章助威。米白嚷嚷着好。呦呦笑着,拾起地上一堆散乱的衣物放好。这几个玩得正开心。踏雪只好收回准备好的一肚子指责,随他去。
正准备取食,看到自己面前小碟子上有一只苹果雕成的抱着自己腿脚全缩成一团睡觉的猫儿。每一根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踏雪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己。他心想这御厨不愧是宫里人,说一句就会去做事儿。
他起身抱拳谢过朱笃。朱笃摇头笑笑。“踏雪公子,你这个乌云盖雪可不是我能雕出来的。”
“那是谁?”
“踏雪公子,恕我多言,我在这御膳房刻了五年还没出师,全因没能看清那衣物上随风摇曳的细线、玉簪搔头的百万青丝。如今那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做出这么细致又不顶用的小玩意儿,非得用眼看、用心做、用手练不可。千千万万次在所不辞也未必能做得如此活灵活现的。最要紧的是,用心看。昨日顶撞一事我也略有耳闻,我以为与我师父顶撞的是个不懂吃食的粗鄙之人,如今看来,分明是这满腔心思都给了踏雪公子,于旁的也只得不甚在意。”朱笃看踏雪一脸惘然,摇摇头又问:“踏雪公子,谁见过你睡觉的样子?不止一次。”
“多言了。”太子举手斟酒。朱笃顺手给一席人满上美酒,退下去了。
梅子青一筷子头往他脑门儿敲下去。骂他:“是不是傻?”扁扁嘴,自去喝酒不理他
踏雪喜上眉梢,捧着苹果舔了又舔,怕坏了他一番心意没舍得下口。这到底是看了多少次才能刻出来这般栩栩如生的模样?一想到梅子青夜里不知道多少次趁他睡着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踏雪的脑子就咕噜噜沸腾起来。胡思乱想都是他这是几个意思,吃醋还是怎么的,该不会只是我对白虎和小乌云表现得太过羡慕他施舍我吧,那他话里酸酸的算什么,这不是存心叫我乱想吗。
苹果很甜,一丝丝侵入心底。旁边梅子青跟太子说了什么鲛人水牢的,踏雪一句都听不进去。他现在,乃至今晚,注定要为这一口清甜辗转反侧不得解放。
太子一连来了两天。第三天,终于被严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批,灰溜溜回去看奏折。太子妃来问今年取冰份额,看到太子愁眉苦脸,问何事。
太子:“鲛人逃脱一事早有人揭了皇榜。却迟迟不来宫中。我的暗卫看到那人进了东篱府上。我想去问问。奈何严慈在,我这几日不便出宫。”
太子妃兴奋莫名。“你不能出门。我可以啊。”
听闻太子被禁足,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说些体己话的梅子青和菊知秋在后院喝酒吃重明送来的牡蛎。马上命白虎守着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因此,东篱府大门紧闭。踏雪在院里练习算盘,顺手帮菊知秋算一算每年俸禄去了何处。
墙头的太子妃冲下面石桌旁的他摆摆手。“哎?瑞哥哥。好久不见。你吃得好吗?”
瑞?这个前世的名字竟然在这里被人叫起?踏雪抬头看说话的人。
那人白纱蒙面。圆圆的脸蛋那么娇嫩,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砰砰砰的水声在响。清澈的眼神闪着光。右眼角有一点朱砂泪痣。挑眉一笑时候有邻家少妇上墙头的魅惑感。是一种束之高阁也挡不住的诱人。
踏雪看他伸了一下脚又收回去。问:“你干嘛?”
太子妃:“你们家不开门。我正准备翻墙进去。”
这毫无规矩的性子,有大门不走翻墙来的小可爱,不是他前世义弟小旭还能有谁?
太子妃屁股挪了挪,准备跳下来。吓得踏雪追到墙角下伸开两臂要接。“小黑!不是。小乌云!接住太子妃!快!”
太子妃摆摆手不以为然。“没事儿。这儿空气好。这身体没发病好久了。我要跳……哇啊!怎么有老虎?那啥,老虎宝宝,你让开一点儿,我怕砸到你。”
“白虎?!”